历史人物

  • 聂豹

    聂豹

    聂豹(1487年——1563年),字文蔚,号双江,江西永丰县人。生于公元1487年(明宪宗成化二十三年),卒于公元1563年(明世宗嘉靖四十二年)。


    聂豹于公元1516年(明武武宗正德十一年)考中举人。翌年,考中进士,任华亭县知县。在县三年,兴修水利,民复业者三千余户。公元1525年(明世宗嘉靖四年),召入为监察御史。劾奏司礼太监张佐。巡按福建,奏罢镇守太监赵诚,及奏革市舶等,有能谏名。公元1530年(明世宗嘉靖九年),出为苏州知府。次年,丁父忧。公元1534年(明世宗嘉靖十三年),丁母忧,家居十年。


    公元1541年(明世宗嘉靖二十年),以荐起知平阳府,修关练卒,先事以待,敌至不敢入。公元1543年(明世宗嘉靖二十二年),廷议以豹知兵,以大学士严嵩等荐,擢陕西按察司副使,备兵潼关。后因权臣夏言所恶,逮下诏狱,落职归。公元1550年(明世宗嘉靖二十九年)秋,俺答犯京师,以礼部尚书徐阶荐,召为愈都御史巡抚顺天。未赴,擢兵部右侍郎。次年,转为左侍郎。再次年,升为兵部尚书。


    公元1552年(明世宗嘉靖三十二年),上防秋事宜,又请增筑京师外城。是年秋,俺答大入山西,俘总兵官李涞军,大掠二十日而去。总督苏佑反以大捷闻。为巡按御史毛鹏举发,章下兵部。豹言寇虽有所掠,而我师所获过当,陛下威灵所致,宜择吉祭告,论功行赏。豹因以功加太子少保。京师外城筑成,进太子少傅。南北屡奏捷,及类奏诸边功,豹率归功元佑,祭告行赏如初。豹亦进太子太保。据《明史》卷二〇二《聂豹传》载:“当是时,西北边数遭寇,东南倭又起,羽书日数至,豹本无应变才,而大学士嵩与豹乡里,徐阶亦入政府,故豹甚为帝所倚。久之,寇患日棘,帝深以为忧,豹卒无所谋划,条奏皆具文。帝渐知其短。会侍郎赵文华陈七事,致仕侍郎朱隆禧请设巡视福建大臣,开海滨互市禁,豹皆格不行。帝大怒,切责。豹震慑请罪,复辨增官开市之非,再下诏谯让,豹愈惶惧,条便宜五事以献。帝意终不惮,降俸二级。顷之,竟以中旨罢,而用杨博代之。”后数年而卒,终年七十七岁。公元1567年(明穆宗隆庆元年)赠少保,谥贞让。


    聂豹的著作有《双江聂先生文集》十四卷,(卷十四为《困辨录》)。


    聂豹在公元1526年(明世宗嘉靖五年)夏,以御史巡按福建,渡钱塘,在浙江会见王守仁。王守仁卒,豹闻讣为泣哭。公元1531年(明世宗嘉靖十年)时,聂豹任苏州知府,时王守仁已卒四年。聂豹见钱德洪、王畿,以二人为证,具香案,进拜王守仁为师,称王氏门人。


    聂豹的思想,源自王守仁,是从王守仁的“致良知”说产生出来的。聂豹“初好王守仁良知之说,与辩难,心益服”[1]。他自己在说明其思想来历时说道:


    某不自度,妄意此学四十余年,一本先师之教而细绎之,《节要录》备之矣。已乃参之《易传》、《学庸》,参之周、程、廷平、晦翁、白沙之学,若有获于我心,遂信而不疑。[2]


    就是说,聂豹在与王守仁讲论“良知之说”后,对此学信而不疑。他认定“良知之学”是孟子以来的“真纯湛一”之学,“是王门相传指诀”,故他推崇至极、坚信不疑。所以说:


    问:“良知之学何如?”曰:“此是王门相传指诀。先师以世之学者,率以无所不知、无所不能为圣人,以有所不知不能为儒者所深耻,一切入手,便从多学而识,考索记诵上钻研,劳苦缠绊,耽搁了天下无限好资质的人,乃谓‘良知自知致而养之,不待学虑,千变万化,皆由此出’。孟子所谓不学不虑,爱亲敬长,盖指良知之发用流行,切近精实处。……故致良知者,只养这个纯一未发的本体。本体复则万物备,所谓立天下之大本。先师云:“良知是未发之中,廓然大公的本体,便自能感而遂通,便自能物来顺应。”此是《传习录》中正法眼藏,而误以知觉为良知,无故为霸学张一赤帜,与边见外修何异?而自畔其师说远矣!”[3]


    可见,聂豹对王守仁的“良知之学”是多么推尊、服膺,后世学者认为“豹之学出于姚江”[4],这是有道理的。


    聂豹的思想出于王守仁这是无疑的,然而其思想有其自己的特点,而惩王畿所谈的“现成良知”之失,并提出他的“归寂”说,故《明史》卷二〇二《聂豹传》说其学“于王守仁说颇有异同”,即指此而言。


    聂豹的“归寂”说提出后,便遭到其王学同门的群起非难,指责他“背乎师门”。对此,黄宗羲记之甚详、评论颇当。黄宗羲说:


    先生之学,狱中间久静极,忽见此心真体,光明莹彻,万物皆备。乃喜曰:“此未发之中也,守是不失,天下之理皆从此出矣。”及出,与来学立静坐法,使之归寂以通感,执体以应用。是时同门为良知之学者,以为“未发即在已发之中,盖发而未尝发,故未发之功却在发上用,先天之功却在后天上用。”其疑先生之说者有三:其一谓“道不可须臾离也”,今曰“动处无功”,是离之也。其一谓“道无分于动静也”,今曰“功夫只是主静”,是二之也。其一谓“心事合一,心体事而无不在”,今曰“感应流行,著不得力”,是脱略事为,类于禅悟也。王龙谿、黄洛村、陈明水、邹东廓、刘两奉各致难端,先生一一申之。惟罗念庵深相契合,谓“双江所言,真是霹雷手段,许多英雄瞒昧,被他一口道著,如康庄大道,更无可疑。”一两丰晚乃言之曰:“双江之言是也。”……阳明自江右以后,始拈良知。其在南中,以然坐澄心为学的,收敛为主,发散是不得已。有未发之中,始能有中节之和,其后学者有喜静厌动之弊,故以致良知救之。而曰良知是未发之中,则犹之乎前说也。先生亦何背乎师门?乃当时群起而难之哉![5]


    聂豹的“归寂”说是在他被捕入狱期间提出的,其时在嘉靖二十五年,他已年逾六旬,这与他“初好王守仁良知之说”有所变化,即由早年坚信王学的“良知之说”,到后期转变为对王学“颇有异同”。


    其实聂豹的“归寂”说,与王守仁的“良知”说,并没有根本区别和分歧。聂豹为学始终是“一本先师之教”的。如果说聂豹的“归寂”说与王守仁的思想“颇有异同”的话,亦只是在“致良知”的方法、途径上有异。即王门为良知之学者,认为“未发即在已发之中”,“道无分于动静”,“心事合一”;聂豹的“归寂”说,是外事以求心,舍动以求静,离已发以求未发,从“寂静”、“未发”中体悟“良知”。因此,遭到同门王畿、黄宏纲、陈九川、邹守益、刘文敏的非难,被他们视为“脱略事为,类于禅悟”。不过罗洪先则赞同其说,“深相契合”,认为“是霹雷手段”。


    关于聂豹“归寂”的思想渊源,则为周、程、李、朱的主静说。他说:


    夫学虽静也,静对动而言。“无欲故静”四字,乃濂溪所自著。无欲然后能寂然不动。寂然不动,天地之心也。只此便是喜怒哀乐未发时气象。然岂初学之士,可一蹴能至哉?其功必始于静坐。静坐久然后气定,气定而后见天地之心,见天地之心而后可以语学。即平旦之好恶而观之,则原委自见。故学以主静焉,至矣。戒慎不靓,恐惧不闻,观之谓也。观之而反纷扰云者,非观之罪,不善观之罪也。矜挎欲速,二三杂为,是求静而反动矣。是故静坐之叹,伊川为学者开方便法门。未发气象,廷平为学者点本来面目。定之以中正仁义而主静,则法天之全功,非天下之至静,其孰能与于此。濂溪手授二程。吾道南矣,龟山(杨时)岂逃禅哉?默坐澄心,体验天理,延平殆庶几乎?然此与前养心之论,却是一致。透得此关过,便有回进处。[6]


    说明其学说的思想来源是宋代理学家的主静说。在明代,聂豹则称赞、吸取陈献章的心学思想。他在刻《白沙先生绪言·序》中说:


    予尝与士友谭学,言必称白沙先生,并歌咏其诗以自娱,叹曰:“此周、程之坠绪也。”[7]


    陈献章主张静坐,以为静坐久之,则见心之本体,这个思想给聂豹以重要影响,并成为其思想渊源之一。


    聂豹以“良知本寂”作为其“归寂”说的基本要旨和理论根基。他说:


    窃谓良知本寂,感于物而后有知。知其发也,不可遂以知发为良知,而忘其发之所自也。心主乎内,应于外而后有外。外其影也,不可以其外应者为心,而遂求心于外也。故学问之道,自其主乎内之寂然者求之,使之寂而常定也,则感无不通,外无不该,动无不判,而天下之能事毕矣。譬鉴悬于此,而物来自照,钟之在箎,而扣无不应。此谓无内外动静先后,而一之者也。是非愚之见也,先师之见也。先师云:“良知是未发之中,寂然大公的本体,便自能感而遂通,便自能物来顺应。”又云:“祛除思虑,令此心光光地,便是未发之中,便是寂然不动,便是廓然大公,自然发而中节,自然慈而遂通,自然物来物应。”……又云:“一是树之根本,贯是树之萌芽。体用一原,体立而用自生。”[8]


    聂豹认为“学问之道,自其主乎内之寂然者求之,使之寂而常定”,如此“则感无不通,外无不该,动无不判”。这就是说,“寂静”可以体悟一切,应付一切。他的“归寂”说,即是周、程以来的主静说和陈献章的“静中养出端倪”说的翻版。


    聂豹的“良知本寂”和“良知自发”之说,是以“良知”为“本原之地”,“不睹不闻之寂体”而展开论述的。他说:


    本原之地,要不外乎不睹不闻之寂体也。不睹不闻之寂体,若因感应变化而后有,即感应变化而致之可也。实则所以主宰乎感应变化,而感应变化乃吾寂体之标末耳。[9]


    “寂体”是“不睹不闻”的“本原之地”而“不睹不闻,便是未发之中,常存此体,便是戒惧。”[10]聂豹认为,分寂感,分内外,分已发未发,而主于寂,主于内,主于未发的修养,便是良知之旨。而王门中多数人反对聂豹的观点,其中以王畿反对最力。故王畿与聂豹展开了论争,有《致知要略》,各载各人集中。王畿说:


    良知者,本心自明,不由学虑而得,先天之学也。知识则不能自信其心,未免假于多学亿中之助,而已入于后天矣。良知即是未发之中,即是发而中节之和。未应非先,已应非后。即寂而感行焉,寂非内也。即感而寂存焉,感非外也。此是千圣斩关第一义,所谓无前后内外而浑然一体者也。若良知之前,别求未发,即是二乘沉空之学;良知之外,别有已发,即是世儒依识之学。或摄感以归寂,或缘寂以起感,受病虽不同,其为未得良知之旨则一而已。[11]


    王畿认为,“良知”是不分前后、内外、寂感、已发未发的“浑然一体者”,聂豹的有分,便是不合良知之义,未得良知之旨。对王畿的非难,聂豹的回答是:


    先天之学,即养于未发之豫。豫则命由我立,道由我出,万物皆备于我?……:良知是未发之中,先生(指王守仁)尝有是言,先生曰:“人只要成就自家一个心体,则用在其中,自然有发而中节之和,自然无施不可。”……寂性之体,天地之根也,而曰非内,果在外乎?感情之用,形器之迹也,而曰非外,果在内乎?抑岂内外之间,别有一片地界可安顿之乎?窃尝譬之,心犹兵器之铣刨也。响声之激射,发也。引线之火,感也。硝磺之内,蕴未发之寂也。今徒知激射之利足以威敌,而忘其有事于硝磺之具,则铣为哑器,可覆有相继之声乎?其曰即寂而感在焉,即感而寂行焉,以此论见成,似也。……《易》言内外,《中庸》亦言内外,今曰无内外。《易》言先后,《大学》亦言先后,今曰无先后。是皆以统体而言功夫,如以百尺一贯论种树,而不原枝叶之硕茂,由于根本之盛大,根本之盛大,由于培灌之积累。此鄙人内外先后之说也。《定性书》尝有无内外之言,盖因张子疑外物为定性之累,而欲绝去外物以求定,故云然也。而要其蹄于定之一字。先生曰:“定是未发之中,即有发而中节之和。体用一原,是之谓浑然一体者也。”今曰:“良知之前无未发,良知之外无已发”,似是混沌未判之前语。设曰良知之前无性,良知之外无情,即谓良知之前与外无心,语虽立而意则舛矣。孰为沉空,孰为依识,无难辩者。尊兄高明过人,自来论学,只从混沌初生无所污坏者而言,而以见在为具足,不犯做手为妙悟,以此自娱可也,恐中人以下之所能及也。[12]


    聂豹认为,王畿的“良知”不分寂感、前后、内外、未发已发的说法,“是混沌未判之前语”,“以见在为具足,不犯手做为妙悟”,这不过是“以此自娱”而已,却不是常人所能及之学。他主张良知之前应有一段静、定、寂的功夫,即未发之中以求之。他既宗王守仁的“良知之学”,又欲“为学者立法,当更下一转语”,所以便求之于宋儒的静定方法。然而他又跳不出王守仁的心学藩篱,于是便从内省经验和客观外物去寻求知识了。他说:


    今之讲良知之学者,其说有二:一曰,良知者,知觉而已,除却知觉,别无良知。因其知之所及而致之,则知致矣。是谓无寂感,无内外,无先役,而浑然一体者也。一曰,良知者,虚灵之寂体,感于物而后有知,知其发也。致知者,惟归寂以通感,执体以应用,是谓知远之近,知风之自,知微之显,而知无不良也。[13]


    很显然聂豹是主张后一种良知说的,他提出“良知本寂,感于物而后有知。良知作为“寂然不动”的本体,是无所不知的,良知感于物而后知,这是良知的发用。所谓“致知”,是致吾心虚灵寂静本体之知,心体发用感而遂通天下之物,这便是“格物”。聂豹说:


    致良知,致其寂体之知,养其虚灵一物,不著感而遂通天下之故,即格物也。[14]


    夫致知者,充满吾心虚灵本体之量,使之寂然不动,儒与释一也。而吾儒之致知乃在格物,而释氏以事物之感应,皆吾寂体之幻妄,一切断除而绝灭之,比之儒者感而遂通天下之故,则毫厘千里矣。盖惑而遂通天下之故,即是格物,即是明明德于天下,即是以天地万物为一体。故致知譬之磨镜,格物,镜之照也,妍媸在彼,随物应之而物无遁形,谓非通天下之故耶![15]


    聂豹的“归寂”说,以守寂为致知,以感通天下之故为格物,与佛教的“虚寂”说不同。他说:


    佛氏以虚寂为性,亦以觉为性,又有皇觉、正觉、圆学、觉明、明觉之异。佛学养觉而啬于用,时儒用觉而失所养,此又是其大异处。[16]


    夫禅之异于儒者,以感应为尘烦,切一断除而寂减之,今乃归友以通天下之感,致虚以立天下之有,主静以该天下之动,又何嫌于禅哉![17]


    他认为儒、佛之异是:佛教“以感应为尘烦”,“一切断除而绝灭之”,故以“寂灭”为旨归,要“寂灭”,就要排除一切“尘烦”,“废感”以“归寂”;儒家的“归寂”是“通感”而“明体”,是有体有用的。聂豹的“归寂”是有体又有用的,佛教的“虚寂”是有体而无用的。但他又认为佛教的养寂、养觉的方法,亦有可取之处,在这里其方法又和佛教的方法相同了。


    在“格物致知”说上,聂豹不同意程、朱的“今日格一物,明日格一物”的“即物穷理”说,而赞同王守仁的“致良知”说,他认为这是王学的共同思想。他说:


    精察此心之天理,以致其本然之良知,此圣学也。今日格一物,明日格一物,此多见多闻之学也。欲学圣教者,当从前说。欲由闻见入者,当从后一说。是在学者定其志耳。[18]


    今日格一物,明日格一物,已非《大学》格物本旨。但今之学者志在广闻见,故力主此说而不破,而至以一物不知为深耻、终身弊考索,而于身心一无所得者,往往有之。贤有志于圣学,但当究意于精察此心之天理,以充满吾良知本体之量,则低昂屡变,泛应无穷,自有天则,以臻夫格物之妙。非为两可之说,以故多门也。[19]


    在聂豹看来,一物一物格,即物以穷理的方法,是多闻见之学,这种格物致知方法,是“终身弊考索”,最终则是“于身心一无所得”,即不能精察心之天理和认识良知本体,故不是圣学之方。只有“精察此心之天理,以致其本然之良知”,才是圣贤之学。


    不过,应当看到,聂豹虽主张“致良知”,重视向内的修养功夫,但他并非认为良知是完满无缺、现成具足、不需修养的,而是主张充养良知的。他说:


    今人不知养良知,但知用良知,故以见在为具足,无怪也。半路修行,卒成鬼仙。[20]


    关于如何去养良知,当然还是他的“使之寂然不动”,以静澄心、不为意欲所动了。聂豹说:


    愚夫愚妇之知,未动于意欲之时,与圣人同,是也。则夫致知之功,要在于意欲之不动,非以周乎物而不过之为致也。“镜悬于此,而物来自照,则所照者广。若执镜随物以鉴其形,所照几何?”廷平此喻,未为无见。致知如磨镜,格物如镜之照,谬谓格物无功夫者以此。[21]


    他以意欲不动为致知之功,意欲不动则心体不为,本自清明,于此则物来而无所不照,无所不见。


    聂豹认为,静养本心,敬以持之,常存不失,永不歇息,经过“静养一段功夫,更无歇手处,静此养,动亦此养”,最终达到“动静无心,内外两忘,不见有炯然之体,此是静养功夫到熟处”。这便是修养到家了。


    聂豹的修养说自然是出自王守仁学说,并采用周敦颐、程颐以来而至陈献章的功夫了。他的主静、主敬说,显然是渊源于周、程的修养论了。有人问他:“周子言静,而程子多言敬,有以异乎?”他的回答是:


    均之为寡欲也。周曰“无欲故静”,程曰“主一之谓敬”。一者,无欲也。然由无欲入者,有所持循,久则内外齐庄,自无不静。若入头处便主静,惟上根者能之。盖天资明健,合下便见本体,亦甚省力,而其弊也,或至厌弃事物,赚入别样蹊径。是在学者顾其天资力量而慎择所由也。近世学者猖狂自恣,往往以主静为禅学,主敬为迂学,哀哉![22]


    聂豹的“归寂”说,是将周敦颐的“主静”说和程颐的“主敬”都视为“无欲”而融为一体,最终达到认识本体,故对二者都持肯定态度,予以采纳。所以我们说,聂豹的“主静”、“归寂”说,是受宋以来的“主静无欲”、“主一持敬”说的影响而形成的。

  • 洪业

    洪业

    洪业(1893年10月27日—1980年12月22日),福建侯官(今福州市)人。字鹿芩,号煨莲。肄业于福州鹤龄英华书院。1913年赴美留学,先后就读于俄亥俄韦斯良大学、哥伦比亚大学、纽约协和神学院,分别获文学士、文硕士、神学士学位。1923年回国后执教于燕京大学,任历史系教授达二十三年之久。他主持的哈佛燕京学社引得编纂处,是国内最早运用科学方法编纂中国古典文献索引的学术机构,先后编成出版的经、史、子、集各种引得达六十余种、八十余册。1928年他曾兼任过历史系主任与大学图书馆馆长。1946年春应聘赴美国哈佛大学讲学。1947年春又被聘为夏威夷大学客座教授半年。1947年至1948年担任哈佛大学东亚语文系客座教授。从1948年秋起至1963年夏退休为止,一直担任哈佛燕京学社研究员。晚年鳏居,但仍著书不辍。主持哈佛燕京学社引得编纂处二十余年,先后编纂经、史、子、集各种引得六十四种、八十一册,并采撰序言。其中尤以“堪靠灯”式引得最为便利学人。有藏书二、三万册,其中有不少罕见的中外图书,1980年全部捐赠中央民族学院,并以珍藏手校明初蜀藩刻本《史通》四册与明万历间张之象刻本《史通》四册(清道光末唐翰题校)捐赠北京图书馆。著有《蒙古秘史源流考》、《引得说》、《中国最伟大的诗人杜甫》、《洪业论学集》等。

  • 全祖望

    全祖望

    全祖望(1705—1755),字绍衣,号谢山、鲒埼亭长,学者称谢山先生,鄞县洞桥乡沙港口村人,生于县城月湖西桂井巷。14岁补博士弟子员,16岁应乡试,从刘源父学,继至数家私人藏书楼披阅秘本及古碑,复与名士交游,学识渐博。清雍正八年(1730)入京师,上书侍郎、古文大家方苞,对方所著《丧礼或问》提出不同见解,方惊异,声誉渐著。十年中顺天乡试,内阁学士李绂阅其卷,赞为王应麟、黄震之后又一人。乾隆元年(1736)中进士,入庶常馆,授翰林院庶吉士。通过李绂借读内阁所藏《永乐大典》,日尽20卷,凡欲见未见的珍籍佚本,俱予抄录,开清代辑佚学先河。时张廷玉当国,与李绂交恶,移怒于他,次年散馆时置于最下等,归班以知县候选,遂绝意仕途,归里读书著述。家境渐贫,竟至三餐难继,然好学依旧,清廉不改。广收遗闻,以表彰忠义为己任,著作日富。又重登天一阁,检点金石碑帖,编为《天一阁碑目》。七年,与同县蒋拭之等成立“真率社”,赋诗唱和。十三年应聘至绍兴主讲蕺山书院,后因郡守失礼,拂然辞归,复专意著述。贫病继迫,为学益力。十六年往广东主端溪书院讲席,次年因病归里。十九年寓居扬州,病中仍校著不辍。冬返里。次年,子昭德病夭,悲恸至极卒。家人售双韭山房藏书万卷,获银200两始予安葬。墓在南郊王家桥畔,今存,为省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学术上推崇黄宗羲,并受万斯同影响,研治宋末及南明史事最精,并留心乡邦文献。所著《鲒埼亭集》、《鲒埼亭集外编》,收明清际碑传,富史料价值。以10年功夫续成黄宗羲《宋元学案》,又七校《水经注》,三笺《困学纪闻》。另著有《经史问答》、《汉书地理志稽疑》、《古今通史年表》等。尤有功于宁波地方文献,搜求、抄录宋《乾道四明图经》、《宝庆四明志》、《开庆四明志》。雍正时修《浙江通志》,值他旅京,遣使至甬发家藏历代宁波方志送志局供用。又续选《甬上耆旧诗》,编《句余唱和集》,撰《句余土音》等。

  • 奥勒留

    奥勒留

    马可·奥勒留(Marcus Aurelius Antoninus Augustus,121年4月26日—180年3月17日)。罗马皇帝。晚期斯多亚学派代表之一。哲学上,深受爱比克泰德和柏拉图主义的影响,制定神学、伦理学、国家学说相结合的体系。同以德谟克里特和伊壁鸠鲁为代表的原子唯物论相对立,宣扬神学目的论,认为神圣的天命囊括万物,它以最完美和最仁慈的方式安排万物。神既直接关心个人,又通过自然的相互联系来关心个人。神性的灵魂(精神)渗透万物,世界的本体是一个,灵魂也只是一个。灵魂在自身中拥有万物的胚芽。整个世界构成一个秩序井然的有生命的整体,其组成部分是通过一种内在的结合力维系下来的,其中所有的一切,都是以最好、最合理、最恰当的目的来调节的。坏的东西是为好的东西创造出来的,不合理的东西是为合理的东西创造出来的。神的主要启示就是人的灵魂本身,人的灵魂是神的一部分和流溢物,因此,人和神是血缘相通的,万物来源于神,又复归于神。宣扬悲观厌世的人生观,认为万物处于无常的流逝、变易、没落的循环中,因此毋需以此来妨碍心灵的平静,对生活感到厌倦,以致希望死去。虽然,人生是极其渺小的,延续生命是毫无价值的,但即使这样,仍然要遵循本性(自然)走完人生的旅程。人的一切都是由神决定的,而神的决定永远是恰当的、深谋远虑的。人应该使自己从属于整个宇宙的进程。没有神的意志,整个宇宙及其中的一切是不会发生的,正因为这样,人除了服从整体的法则、崇敬神以外,没有更高的任务。在道德伦理上,认为好人的特征就在于承受命运所降临的一切,不玷污神圣的天赋,并以一种平静谦和的精神坚决服从于神。在国家学说上,这个“王座上的哲学家”,出于帝国利益的考虑,把他的世界主义的国家学说建立在神学理论的基础上。提倡一个宇宙、一个神、一个国家、一种法律,认为人们由此汲取理智、理性的能力以及法律的禀赋。继承塞涅卡的传统,提出现实的罗马国家和理想的宇宙国家两种国家学说,认为它们都是遵循善建立起来的。并把世俗的君主政制和民主政制等同起来。主要著作有《自省录》(亦译《沉思录》)。

  • 马里奥·普佐

    马里奥·普佐

    马里奥·普佐(mariopuzo,1920年10月15日生于美国纽约州纽约市,1999年7月2日卒于纽约州湾岸市),美国小说家和编剧,他在《教父》(1969年)中虚构了一个黑手党家族--科莱昂斯家族,该书成为有史以来最成功的小说之一,在全球售出约2100万册,催生了三部口碑和票房双丰收的电影,并使书中人物成为当代美国的文化神话。


    普佐在纽约的地狱厨房长大,父亲离家出走后,他辍学去找工作。他成为了一名铁路办事员,但早已怀有作家梦。二战期间在德国服完兵役后,他回到纽约,在新社会研究学院和哥伦比亚大学学习。在担任公务员期间,普佐开始为男性杂志撰写纸浆故事。他的前两部小说《黑暗竞技场》(TheDarkArena,1955年)和《幸运的朝圣者》(TheFortunatePilgrim,1964年)获得好评,但买者寥寥。


    就在那时,普佐决定写一些能让他赚够钱养家糊口的作品。虽然他个人对有组织犯罪并不了解,但深入的研究为他提供了所需的细节,《教父》描写了家族的紧密联系以及犯罪活动,获得了巨大的成功。普佐与导演弗朗西斯-福特-科波拉合作完成了《教父》(1972年)及其两部续集(1974年和1990年)的剧本。前两部获得了九项奥斯卡奖,其中包括奥斯卡最佳影片和最佳剧本奖。


    普佐还参与了前两部电影《超人》(1978年和1980年)和《棉花俱乐部》(1984年)的剧本创作。他的其他小说包括《傻瓜去死》(1978年)、《西西里人》(1984年;1987年拍成电影)和《最后的唐人》(1996年;1997年拍成电视连续剧)。普佐的最后一部作品《Omerta》于2000年在死后出版;他认为该书与《教父》和《最后的唐人》同属他的黑手党三部曲。

  • 阿底峡

    阿底峡

    阿底峡【Atisa】(982~1054),印度佛教中观派论师。原名“月藏”,法名燃灯吉祥智(Dipa.mkara′ srijñãna)。据藏文史书记载是萨护罗(今孟加拉国达卡)国王子,年轻时出宫削发为僧,拜师学习一切佛教经典,特别精通五明学,曾任印度那烂陀寺和超行(岩)寺住持。宋宝元元年(1038年)应西藏阿里王绛曲沃的邀请来到西藏传授佛典和医学。1045年,阿底峡准备经尼泊尔返回印度之际,正值仲敦巴到达布让请求阿底峡留在西藏传教,并向他介绍了当时拉萨、山南等地各大寺院的佛教情况。阿底峡听后改变返回印度的主意,决心本着弘扬佛法的心愿,决定前往拉萨,于1054年逝世,前后在西藏各地传教达9年之久。其间到过桑耶、拉萨、益域、聂当等地区的著名寺院进行招徒讲经,弟子不可计数。其中较有名的有仲敦巴、俄·雷必喜饶、格敦、尊泽雍仲等。


    阿底峡在西藏不仅传授中观论师的著作,而且讲授瑜伽唯识师的论著,其中以噶当六论即《大乘庄严经论》、《菩萨地》、《集菩萨学论》、《入菩提行论》、《本生鬘论》、《集法句经》,以及慈氏五论和他自己的著作《菩提道炬论》等为主。《菩提道炬论》是阿底峡针对西藏佛教情况而著,文中把僧人从初拜师学法达到修成佛果分成三类,即所谓下士道、中士道、上士道。他认为下士道上的僧人不希求解脱世间的痛苦,只求个人利乐。要求修习佛法者必须广发心愿,皈依佛、法、僧三宝,提倡人们行善。当一个人进入高一级时,必须把戒、定、慧三字紧密地结合起来,只有这样才能逐步达到成佛的境地。在未达到成佛之前,自己要具备菩萨之行为,常发菩提之心,实行布施、持戒、忍辱、精进、静虑、智慧等六波罗密多(即六度),如此既能超度自己,又可帮助他人得到解脱。


    另外,阿底峡认为修习佛法者,首先必须学习显教,然后修习密法,假若没有显教为基础,不可能进修密法。他的学说被藏传佛教萨迦派、噶举派以及后来的格鲁派广泛传播,对藏传佛教影响很大。他除把梵文典籍译成藏文外,还著有《菩提道炬论》、《般若波罗蜜多略义明灯》、《入二谛论》、《一切经集略义》、《经集略义教授》、《忏悔仪轨》、《发菩提心及受菩提律仪仪轨次第》等。共百余种译著均收入藏文《大藏经》丹珠尔部。他传播的思想和学说,后来形成噶当派。宗喀巴继承和发展他的学说,创立了格鲁派,传播到青海、内蒙等地。

  • 周济

    周济

    周济(1781年——1839年8月11日)清代词人、词论家。字保绪,一字介存,号止庵。荆溪(江苏宜兴)人。少能属文,常与包世臣议论经世之学。曾研习兵书,兼习击刺骑射。嘉庆十年(1805)进士,授官淮安府学教授。因与知府不合,称疾归,客居宝山、京口、扬州等地,后隐居金陵春水园,潜心著述。晚年复任淮安府学教授。


    周济为常州词派理论家和代表作家。他论词继承、发展了张惠言“意内言外”之说,批评浙西词派以姜、张为宗、寄兴不高的弊病,主张词应与诗有同等地位,“诗有史,词亦有史,庶乎自树一帜矣。”强调词不仅要寄托身世之感,还应具有忧国忧民之情(见《介存斋论词杂著》),要求词“非寄托不入,专寄托不出”。同时,他除注意雅俗、情景等概念之外,还注意到意与境、气与骨、韵与味、郁勃与放旷、神理与迹象等词学现象。这些理论,对后世词学影响颇大。周济的词作多以写景咏物,寄托幽怨深挚的情思,但词意隐晦,难解其旨,有的甚至近于词谜。其中也有一些意境浑融的作品,如〔渡江云〕《杨花》,一改前人咏杨花时对杨花飘零遭际的悲叹,而以豪壮之语出之:“凭栏极目,荡春波,万种春情。”谭献说此词“怨断之中,豪宕不减”。再如〔蝶恋花〕咏柳絮:“柳絮年年三月暮,断送莺花,十里湖边路。”“烟里黄沙遮不住,河流日夜东南注。”从柳絮纷飞写起,最后落在滚滚东去的江河上,表现对春光流逝的惋惜,境界开阔,笔力峭拔,词意隐晦朦胧,别有一种魅力。他也能诗,但成就不及词。周济还能文。他的一些史论文章,颇多有识之言;而政论文章则多“书生之见,迂阔难行”(张舜徽《清人文集别录》卷13)。


    著有《味隽斋词》、《词辨》、《介存斋论词杂著》、《晋略》等,并选有《宋四家词选》。

  • 爱伦·坡

    爱伦·坡

    埃德加·爱伦·坡(EdgarAllanPoe;1809年1月19日-1849年10月7日)是美国作家、诗人、编辑和文学评论家。坡以他的诗歌和短篇小说而闻名,尤其是他的神秘故事和令人毛骨悚然的故事。他被广泛认为是美国浪漫主义和美国文学的核心人物。坡是美国最早的短篇小说实践者之一,被认为是侦探小说类型的发明者,也是新兴科幻小说类型的重要贡献者。


    生于波士顿一个演员家庭。不到两岁时,生母去世,被人收养。1815年随养父母旅居英国,在英国五年学习期间,表现出非凡的语言天才和对文学创作的志趣。1827年他只身到波士顿谋生,改名换姓参加了陆军,两年后进西点军校受训,后又设法退出军队。1827年在波士顿出版了他的第一部诗集《铁木尔及其它诗歌》。1829年出版了《艾尔·阿拉夫·铁木尔及其他小诗》,1831年又出版了《诗集》。此外,他还从事短篇小说创作和编辑工作。1835年他受雇于《南方文学使者》,继而到《格雷安》和《百老汇杂志》社工作。1836年与表妹克莱门斯结婚,他工作不固定,收入甚微,经常陷入经济困难之中。1848年,他的散文诗《我找到了》一书出版,作品总结了他对人和宇宙的最终认识和态度,探讨了宇宙的创始及其本质的命运。他认为在世界万物之中蕴藏着一个巨大的圣灵,“死”则是个人的灵魂与圣灵统一的过程。他本人认为该作品是他一生创作的最高成就。1849年10月7日逝世。爱伦·坡是一个富有创造性的作家。他个人的生活环境和遭遇使他的浪漫主义更具有深度,而且有着特殊的艺术形式——一个梦魇接连不断发生的世界,而不是美国的锦绣山河和光辉灿烂的前景。他从个人的亲身经历出发,往往将他人视为美好的事物当作“恶梦”。他在文学上的卓越贡献主要表现在短篇小说上,他的一生写了70多部小说,其中20多篇被认为是美国小说史上的不朽之作。影响较大的是他的“哥特小说”,如《阿瑟古屋的倒塌》、《丽基亚》;“侦探小说”,如《矛戈街上的谋杀案》、《被盗信件》;“恐怖小说”,如《深渊的吊摆》、《红色死亡的假面舞会》等。爱伦·坡曾被人因嫉恨而歪曲、诽谤和诬蔑,今天,终于恢复了他的本来面目,被认为是美国黄金时代最伟大的作家。

  • 巢元方

    巢元方

    巢元方,隋代医家,籍贯未详。隋大业间(605—617) 任太医博士、太医令。巢氏医疗经验丰富,大业五年 (609),主持运河工程的大总管麻叔谋,患风逆,关节疼痛,不能起坐。炀帝命巢元方前往宁陵 (今河南宁陵县) 诊治。元方诊为: “风入腠理,病在胸臆。” 处方用药末与羔羊蒸而食之,病即痊愈。又令以杏酪五味佐以羊肉,日食数枚,是疾逐不复发。巢氏对医学理论有很深造诣,奉诏与众名医共同研究病因,病理和证候,于大业六年(610) 撰成《诸病源候论》50卷,是我国医学史上第一部系统论述病因,证候的巨著。对传染病、过敏性疾病、运动病、寄生虫病、各科杂病及外科手术等,都有许多值得称道的认识与描述。如认为传染病的病因,是外界一种有害物质“乖戾之气” 所致,是互相传染的,强调可以 “预服药” 物以防传染的思想。诊断肠道寄生虫病系由于饮食不洁而感染; 漆疮等过敏性疾病,与人的禀性素质有关。特别主张小儿护理和妇女怀孕时的保健,要向民间学习。指出 “田舍小儿,任其自然,皆得无横夭”; 妇女怀孕应适当做些劳动以使 “骨气强,胎养盛”。对王宫贵族娇生惯养小儿和贵妇人卧床养胎的旧习,提出了非议。书中所载肠吻合手术、大网膜切除及血管结扎术、死骨剔除术、创伤伤口缝合术,人工流产术等,均为我国外科史上的突出成就。有学者推断巢氏或是一位擅长外科医疗的专家。全书共分67门,列载证候1720条。诸证之未,多附按摩导引法,但不记载治疗方药。巢氏重视每一个病的论述,促进了对不同疾病的病因、症状、诊断、鉴别的深入观察与研究。对后世医学的发展,起了明显的推动作用,为历代医家所推崇。如唐代集大成的医学巨著《千金要方》、《外台秘要》、宋代《太平圣惠方》,日本的 《医心方》,以及明、清医家、均引用巢氏学术观点作为医理的依据。

  • 焦循

    焦循

    焦循(1763年~1820年)清经学家、数学家、戏曲理论家。字理堂,晚号里堂老人。江苏甘泉(今江都)人。生于清乾隆二十八年,卒于清嘉庆二十五年。自谓“承祖父之学,幼年好易”(《易通释·自序》)。曾从阮元游学浙江,后应礼部试不第,託足病不入城市者十馀年,并筑“雕菰楼”,读书著述于其中。专研经书,博览典籍。作《六经补疏》,于经、史、曆算、声韵、训诂之学无所不究,尤深研《易》、《孟子》,颇多己见。撰《通释》、《图略》、《章句》,合称“易学三书”,自称发明《易经》所讲“旁通”、“相错”、“时行”三义(见《易图略·自序》)。用数理解释《周易》,更由治《易》的方法通释诸经。又用六书中的转注、假借解释《易》之经文,认爲《周易》中多有转注和假借,“转注如冥即迷,颠即窒,喜即乐”(《雕菰楼集·与朱椒堂兵部尚书》),假借“如礿豹爲同声,与虎连类而言,则借礿爲豹,与祭连类而言,则借豹爲礿”(同上书,《周易用假借说》)。又精于曆算之学,撰《释弧》、《释轮》、《释椭》、《加减乘除释》、《天元一释》、《开方通释》诸书,爲当时算学名家李锐、汪莱所歎服。学风与汉学家有异,曾作札与人辨证“考据”名目之非,指其弊“患乎不思”(同上书,《与刘端临教谕书》)。故提倡“通核”之学,即要“主以全经,贯以百氏,协其文辞,揆以道理” (《辨学》),实以考据与义理并重。


    在哲学思想上,赞成北宋张载的气化说,认爲道与气不相分离,道是气的往复运动。他说:“一气反复往来,是爲道”(《易通释》卷五),“阴阳变化,生生不已,是之谓道”(同上)。但却给天赋予道德、意志的属性,认爲“天之生人,欲其并生并育。仁者以天爲量,故以天之并生并育爲乐”(《孟子正义·梁惠王章句下》),并相信命定论,断言 “不可转移趋避者,命也”(《雕菰楼集·知命解》)。在理欲观上,依据戴震的思想,反对程朱理学的去欲说,指出:“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死亡贫苦,人之大恶存焉。学究娇情,实违其本心。于是耳食者共以爲圣贤,遂居之不疑。忍其欲,制其情,血气日戾,痰涌胸塞以死。”(《易馀籥录》卷十二)强调满足百姓之欲是实现 “仁” 和 “王道” 的前提,“于此可以知仁,于此可以知王道”(《论语通释·释仁》)但他又有“窒欲”的思想,认爲满足欲望的原则是推己及人,即他所说的 “格物”:“格物不外乎欲己与人同此性同此欲”(《雕菰楼集·格物解三》);而推行“格物”,就必须使人窒欲和寡欲。由此他把“忠恕”之道作爲实行“仁”的基本方法,说:“知己有所欲,人亦各有所欲;己有所能,人亦各有所能。尽天下之性则范围天地,曲成万物。圣人因材而教育之,因能而器使之,……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此一贯之极功也。”(《论语通释·释一贯忠恕》)在人性论上,继承戴震性即血气、心知的思想,认爲“性即指气质而言”(《孟子正义·告子章句上》),指出人欲正是性善的标志。他说:“性善之说,儒者每以精深言之,非也。性无他,食色而已”,“惟男女饮食,则人人同此心,故论性善,徒持高妙之说,则不可定,第于男女饮食验之,性善乃无疑耳”(《雕菰楼集·性善解一》)。此外,焦循在自己的易学中提出变通的思想,认爲《易》要变,“变则通,通则久,未有不变通而能者也。”(同上书,《说权》)故强调变法的必要性,认爲“法不能无弊,有权则法无弊。权也者,变而通之之谓也。”(同上)但又认爲“仁义礼智信,万古行之而不易”(同上)。还用先天抽象的“数”、“理”形式论述哲学问题,将一切事物的变化归之爲“理之一”或“数之约”(《加减乘除释》卷二)。善属文,反对成俗之见,重视地方戏曲,作《曲考》(已佚)、《剧说》、《花部农谭》等加以考察。著作尚有《孟子正义》等,多收入《焦氏丛书》。

  • 陈望道

    陈望道

    陈望道(1891年1月18日-1977年10月29日),原名参一,单名融,字任重,浙江义乌人。曾就读于之江大学。1915年初赴日本留学1919年毕业于日本中央大学,毕业后回国任教于浙江第一师范学校,同时投身新文化运动,1920年夏翻译出版了 《共产党宣言》 第一个完整的中文本,成为马克思主义传播者和中国共产党早期活动家。1920年起,历任复旦大学、上海大学、安徽大学、广西大学等校教授。1952年起任复旦大学校长。1955年被聘为中国科学院哲学社会科学部常务委员。


    陈望道从事文化教育和学术研究达60年,涉猎了社会科学的广泛领域,在哲学、法学、政治学、社会学、文艺学等方面多有著译。他学术事业的基点和重心是对中国语文的研究,为语文改革、语法学和修辞学等方面作出了奠基性的贡献。


    陈望道对民族语言的共同化、言文一致、汉语拼音、汉字简化和语文教育革新等问题都进行了探讨和实践,发表了许多有影响的文章。1923年提出 “把白话文完美化”的主张。1934年在上海发起“大众语” 讨论,提出建设“大众说得出,听得懂,写得顺手,看得明白” 的公共语,对民族语言共同化进行了有益的探讨。1939年发表《中国拼音文字的演进》,对明末以来中文拼音的历史发展作了精要总结。


    陈望道是“五四” 后最早研究白话文语法的学者之一。1920年起连续发表《“的”字新用法》、《“和” 字问题》、《评胡适论“除非”并说“又不”》 等一系列探讨现代汉语虚字特点的文章。1935年在复旦大学讲授《中国文法研究》,探索研究汉语语法的新途径。1938年在上海发动和组织中国文法革新讨论,倡导语法研究要从汉语自身特点出发,并借鉴索绪尔关于组合关系与聚合关系的理论,提出了 “功能” 说,所撰《文法的研究》 (1943) 是中国语法学史上关于功能观念最早较完整的理论阐述。而后《试论助辞》 (1947)、《漫谈〈马氏文通〉》(1958)、《我对研究文法修辞的意见》(1961) 等文章又对功能观点有所阐发,至《文法简论》 (1978) 一书,功能说更臻完备。依据功能说,陈望道建立了自己的汉语词类划分系统,对句子类型、谓语类型的划分也提出了自己的见解。陈望道的功能说,对于中国语法学的理论建设和方法探索,是极其重要的学术成果。


    陈望道始终关注和探讨语言的运用问题。1920年就开始在复旦大学讲授作文法和修辞学。1922年出版《作文法讲义》,对文章的构造、体制和美质作了系统的阐释,是第一部讲解白话文写作法的专著。1924年发表《修辞学在中国的使命》,提出了中国修辞学须要创新的任务。1932年出版《修辞学发凡》,这是中国第一部有系统的兼顾古今的修辞学书,全书以语言为本位,体现了修辞研究的语言学性质; 提出了“修辞以适应题旨情境为第一义” 的原则,并对修辞学的对象、任务和方法作出了理论阐述,建立了消极修辞和积极修辞两大分野的修辞学体系,全面探讨汉语文的修辞手法,对汉语修辞格作了系统而详尽的描述。这本书的出版,标志着中国现代修辞学的正式建立。


    陈望道的学术成果集中收入在《陈望道文集》 四卷(上海人民出版社)、《陈望道语文论集》 (上海教育出版社)、《陈望道修辞论集》 (安徽教育出版社) 等著作中。1991年由企业家姚美良提供基金设立了陈望道修辞学奖。

  • 斯蒂文森

    斯蒂文森

    罗伯特·路易斯·斯蒂文森(英文:Robert Louis Stevenson,1850年11月13日-1894年12月3日),英国作家。1850年11月13日生于爱丁堡一个著名建筑工程师的家庭。1868年就读于爱丁堡大学。1875年获律师资格。在大学期间,他就从事写作。斯蒂文森最初出版的作品是游记《内河航程》(1878)和《驴背旅程》(1879)。1882年,他出版了富有异国情调的故事集《新天方夜谭》。1883年他出版了著名小说《金银岛》,叙述了贫苦少年吉姆等人到一个荒岛寻找海盗埋藏的财宝的经过,开了后来以发掘宝藏为题材的小说之先河。斯蒂文森的历史小说《绑架》(1886)及其续篇《卡特林娜》(1893),以18世纪苏格兰詹姆斯雅各党人的斗争为背景,叙述1745年詹姆斯党人叛乱以后的事件。斯蒂文森饮誉世界的作品是中篇小说《哲基尔医生和海德先生的奇事》(或称《化身博士》,1886),探讨人性善恶的问题。1889年他出版《巴伦特雷的少年》。同年他因肺病而健康恶化迁居萨摩亚岛养病。养病期间,他以岛上居民的生活为题材,写了短篇小说集《岛上夜谭》(1893)。1894年12月13日,斯蒂文森因突发性脑溢血逝世,当时他正撰写《赫米斯顿的水坝》一书。按照他的意愿,当地土著居民将他安葬在岛上。


    代表作品有长篇小说《金银岛》《化身博士》《绑架》《卡特丽娜》等。早期他到处游历,为其创作积累了资源,后期致力于小说创作,取得了极高的成就,其作品风格独特多变,对20世纪现代主义文学影响巨大。到了20世纪中期,评论家对其作品进行了新的评价,开始审视史蒂文森而且将他的作品放入西方经典中,并将他列为19世纪最伟大的作家之一。

  • 塞缪尔·罗森·加德纳

    塞缪尔·罗森·加德纳

    塞缪尔·罗森·加德纳(Samuel Rawson Gardiner,1829年3月4日-1902年2月24日)1829年3月4日出生于英格兰汉普郡奥尔斯福德附近的罗普利,1902年2月24日卒于肯特郡塞文欧克斯,英国历史学家,专门研究 17 世纪英国历史。


    他在温彻斯特大学和牛津大学基督教堂学院接受教育,并在欧文教会(Irvingite Church)做了几年教师。从1871年到1885年,他在伦敦国王学院任教,并于1876年成为该学院的现代史教授。1884年,他被选为牛津大学万灵学院(All Souls College)的院士,1892年被选为默顿学院(Merton College)的院士,但于1894年拒绝了皇家教授职位。


    他在西曼卡斯、威尼斯、罗马、布鲁塞尔和巴黎以及英国的手稿收藏中的研究,为1863年至1900年间形成的这项艰巨事业提供了无与伦比的权威。其主要阶段是《从詹姆斯一世登基到内战爆发,1603-1642年的英国历史》,10卷(1883-84);《大内战史1642-1649》,3卷(1886),4卷(1893);《英联邦和保护国史1649-1660》,4卷(1903)。在分析内战原因时,他敏锐地察觉到了个人动机,并对政治行为背后的物质因素有了广泛的理解。他准备将英国的民族意识归功于比任何政府形式所规定的更广泛、更深刻的民族意识,这为他的朴实无华的编年史增添了戏剧性。虽然可能存在不一致和误解,但他的《英国史》的权威性仍然赢得了尊重。

  • 隋树森

    隋树森

    隋树森(1906—1989),现代古典文学研究家、翻译家。原籍山东省招远县,出生于北京。儿童时代在原籍读过初、高级小学。到北京后曾在京师公立第17小学、公立北京师范学校就读。1928年考入北京师范大学。利用暑假时间,翻译了日本汉学家儿岛献吉郎的《中国文学概论》,作为“文化科学丛书”之一,由上海世界书局出版。北师大毕业后,先后在山东省立惠民中学、莱阳乡村师范学校、济南女子师范学校任国文教师。在此期间,著述并出版了《文学通论》、《古诗十九首集释》,并翻译了日本汉学家青木正儿的《中国文学概说》。“七·七”事变后到达重庆,在国立编译馆工作至1949年。这一时期,业余编译出版了盐谷温的《中国文学概说》,竹田复的《中国文学思想》、青木正儿的《元人杂剧序说》。由于翻译了两本日本汉学家论元曲的书,逐渐对元曲研究发生兴趣。新中国成立后调到北京出版总署工作。后转到人民教育出版社。工作之余把大部分业余时间都用在元曲的搜集、校勘和研究上,点校了今天所能见到的所有元人散曲集《阳春白雪》、《太平乐府》等。把元人杂剧总集《元曲选》以外所有的杂剧汇编在一处,编成《元曲选外编》。编校了《全元散曲》。此外还参加了集体项目《古代散文选》、《古文选读》、《中国古典文学名著提要》等书的编写工作。隋树森还著译有《国学要题简答》、《常用字典、词典和检字法》、《毛诗楚辞考》等书籍。

  • 蒋大鸿

    蒋大鸿

    蒋大鸿(1616-1714),名珂,字平阶,又名诸生、雯阶,号宗阳子,门人称其「杜陵夫子」。明末清初的著名风水师、堪舆学家,亦为有名诗词人。世代居于华亭张泽(今松江区张泽镇)。


    蒋大鸿幼年丧母,中年丧父。初随父安溪公习形家风水。后经多番引证,发觉很多不妥当的地方,但却不知如何改正。后机缘巧合,得无极子传授玄空风水,恍如茅塞顿开。之后再集各家之法,加以融会贯通,先后习吴天柱水龙法、武夷道人阳宅法等。如此十年后,蒋氏开始四处游历,引证所学风水,再十年,才完全掌握玄空风水之真谛,成为中国风水一代宗师。晚年的蒋大鸿在绍兴稽山耶溪定居。姜垚《从师随笔》:康熙五十三(甲午一七一四年)年,为东关人沉孝子葬亲。死后葬于若耶溪樵风泾。亦有一说,云蒋氏墓穴在绍兴府会稽县,东南距城约十馀裡石帆山下的林家汇。以此资料计算,蒋氏享寿至少九十八岁。


    蒋大鸿早年曾跟云间派陈子龙学习诗词,亦有名望,后人亦称蒋氏为诗词中云间派的代表人物之一。蒋氏诗词带浓烈感情抒发风格。及明亡后,其风格则每多重于亡国之情。诗词著作《支机集》(与门人沉亿年、周积贤等合著)


    由于生于明朝亡国之时,蒋氏对亡国有深切感受。明亡时,曾投唐王,获授兵部司务,后升为衙史。后明亡,蒋氏亦不再从官,全心投放于风水及诗词中。


    康熙十七年时,朝廷开史局,徵有博学鸿词的文人。当时有人上表举荐蒋大鸿,但蒋氏推辞。


    著作:《地理辨正》《字字金》《水龙经》《天元五歌》《天元余义》《归厚录》《古镜歌》《阳宅得一录》《阳宅指南》《阳宅三格辨》《地理辨正补义》《相地指迷》


    蒋大鸿门人有姜垚(会稽人,字汝臬,号尧章,著《从师随笔》、《青囊奥语注》、《平砂玉尺辨伪歌》、张仲馨(丹阳——今江苏省丹阳市人,孝廉)、骆士鹏(今江苏丹徒县人,考廉)、吕相烈(山阴人,文学,因求蒋大鸿为卜母坟,而与蒋定交,其再从叔吕师濂,弟洪烈亦从之。)、武陵胡泰徵、毕世持(淄川人、解元)、姚恒洪、王济善、李衡等人。


    由于蒋大鸿亦算是明末抗清之臣,因此其生平事蹟,虽然有清之府志县志的记载,但也不算详尽:


    《绍兴府志》


    及明亡,唐王僭号于闽。平阶赴之,授兵部司务,晋御史,抗疏核郑芝龙跋扈。福建破,遂亡命,服黄冠,假青乌之术,浮沉于世。东至齐鲁,登泰岱,谒曲阜,转徒吴越间,乐会稽山水,遂家焉。康熙十七年,朝廷开史局。征博学鸿词,故人欲为平阶地,亟驰书止之。平阶诗文详瞻典丽,宗云间派,以西京盛唐为要归。于书宏览,洞究无遗。好谈几社轶事,感慨跌宕,滚滚不能休。酒阑烛灺,涕泪随之,闻者服其才而哀其志焉。著书十馀种,卷以百计,殁后皆散落无存。遗命葬若耶之樵风泾。


    《华亭县志》


    蒋平阶,字大鸿。居张泽、尔扬犹子。嘉善籍诸生,崇祯间,在几社有声。乙酉亡去,赴闽。唐王授兵部司务,晋御史,核郑芝龙跋扈,人咸壮之。闽破,服黄冠亡命。假青乌术,游齐鲁,转徒吴越,乐会稽山水,遂止焉。卒,遗命葬若耶之樵风泾。平阶少从陈子龙游,诗文详瞻典丽。凡天文、地理、阴阳、曆数之书,洞究无遗。尤谙兵法,时遇权阉,未展所学,晚益精堪舆。康熙间,有欲以博学鸿词荐者,大鸿亟止之。好谈几社轶事,感慨跌荡,涕泪随之,闻者哀其志焉。


    《松江府志》


    蒋平阶,字大鸿。明诸生,年十八,从陈黄门游,诗文日益有名,性豪隽,有古义侠风。晚业堪舆,精其术。今言三元法者,皆宗平阶。


    《艺海珠尘》


    子部艺术类《地理古镜歌》篇首题:大鸿,字平阶,又号宗阳子,江南华亭人。明亡,唐王僭号,授兵部司务,历御史。福建破,遂亡命。入务本朝,其友欲以博学鸿儒荐,大鸿止之。卒于绍兴。著书十馀种,卷以百计,皆散失。


    书后有戴鸿之识云:「吾君平阶蒋公得无极真人玉函之秘,遂注地理辨正一书,悉本黄石、杨、曾之授,其旨深矣,惜言多隐而不发。于是作天元五歌、天元余义及集评水龙经四卷,则显而见焉。虽皆不外无极之传,然犹觉其糟粕耳。去岁孝廉方正陈子礼园,酷嗜秘书,家藏多本,又偏觅蒋氏遗书,内得古镜歌五十馀首;乃蒋公得口授真传之后,又搜括余蕴而作也。其歌,始则细辨龙水之纯杂吉凶,继则阐明先、后天八卦之精义,以推断休咎。由大及小,以至田角、灰塘,一无遗漏。诚玉函之至秘,堪舆家之圭臬也。」


    《全清词抄》


    蒋平阶,原名阶,一名雯阶,一字斧山。江南华亭人,明诸生,有《支机集》。


    《清史稿·列传》


    蒋平阶,字大鸿,江南华亭人。少孤,其祖命习形家之学,十年,始得其传。偏证之大江南北古今名墓,又十年,始得其旨;又十年,始穷其变。自谓视天下山川土壤,虽大荒内外如一也。遂著地理辨正,取当世相传之书,订其纰缪,析其是非,惟尊唐杨筠松一人,曾文辿仅因筠松以传。其于廖瑀、赖文俊、何溥以下,视之蔑如。以世所惑溺者,莫甚于平砂玉尺一书,斥其伪尤力。自言事贵心授,非可言罄,古书充栋,半属伪造。其倡言救世,惟在地理辨正一书。后复自抒所得,作天元五歌,谓此皆糟粕,其精微亦不在此,他无秘本。三吴两浙,有自称得平阶真传及伪撰成书指为平阶秘本者,皆假託也。从之学者,丹阳张仲馨,丹徒骆士鹏,山阴吕相烈,会稽姜尧,武陵胡泰征,淄川毕世持,他无所传授。姜垚注青囊奥语及平砂玉尺辨伪,总括歌,即附地理辨正中。平阶生于明末,兼以诗鸣。清初诸老,多与唱和。地学为一代大宗,所造罗经,后人多用之,称为「蒋盘」。

  • 司马承祯

    司马承祯

    司马承祯(639-735年),字子微,又号白云子,河内温县(今河南温县)人。唐代道士、道教学者、书画家。他是北周晋州刺史、琅琊公司马裔的玄孙。他自幼好学,不屑于做官,于是当了道士。他侍奉潘师正,得到他传授的符箓及辟谷导引服饵之术。潘师正特别欣赏他,对他说:“我跟着陶弘景学习道教法术,到你已经是第四代了。”司马承祯曾经遍游名山,最后留在天台山,隐居于天台山玉霄峰,自号“天台白云子。”与陈子昂、卢藏用、宋之问、王适、毕构、李白、孟浩然、王维、贺知章并称“仙宗十友”。武则天听说他的名声,将他召到京城,亲手下敕书褒奖他。他将要返回时,又敕令麟台监李峤在洛桥之东为他饯行。


    景云二年(711),睿宗下令他的哥哥司马承祎到天台山,将他追召到京城,并向他问询阴阳术数等事。司马承祯回答说:“道经的主旨是‘为道日损,损之又损,以至于无为。’”睿宗问:“治理自身直至无为,就会清高,治理国家而无为,会怎样呢?”司马承祯回答说:“国家就如同身体。《老子》说:‘游心于淡,合气于漠,顺物自然而无私焉,而天下理。’《易经》上说:‘圣人者,与天地合其德。’以此知道天不说话而有信,不为而有所成。无为就是治国之道。”睿宗感叹说:“广成子的话,就是这个意思啊!”司马承祯坚持要告辞返回山中,睿宗于是赐给他宝琴一张和霞纹帔,放他回去,朝中词人赠诗给他的有一百多人。


    开元九年(721),玄宗又派人将他请进京城,厚加赏赐。次年,玄宗到达西都,司马承祯又请求返回天台山,玄宗赋诗给他送行。开元十五年,又召他到京城。玄宗命令司马承祯在王屋山自己选择一处好地方,置建坛室来居住。司马承祯上奏说:“现在五岳的神祠,都是山林之神,并非真正的神。五岳都有洞府,各有上清真人降任其职,山川风雨阴阳气序由此得到治理。请求为他们另立斋祠之所。”玄宗听从了他的建议,于是敕令在五岳各山建筑一座真君祠,祠庙的形象制度,都由司马承祯按照道经创意而成。


    司马承祯十分擅长篆隶书法,玄宗令他用三种字体抄写《老子经》,他于是订正文句,抄写后进献给玄宗。玄宗将司马承祯在王屋山的住所命名为阳台观,亲自题写匾额,派使者送给他。又赏赐给他绢三百匹,作为补充药饵的费用。


    这一年,司马承祯在王屋山去世,终年时年九十六岁。他的弟子上奏说;“他去世的那天,有双鹤绕坛飞翔,还有白云从坛中涌出,缭绕上升直至与天相接,而师傅的面色就和活着的时候一模一样。”玄宗甚为感叹,于是下诏说:“已故王屋山道士司马子微,内心依从高超之道,理解玄妙悠远之事,遍游名山和各个神仙洞府。他在世时逍遥得意,死后返回其根本,长眠在空无所有的地方。他高尚坚贞,应给予褒奖,以光耀道教名册。特追赠他为银青光禄大夫,号真一先生。”并为他亲自书写碑文。

  • 彭时

    彭时

    彭时(1416年-1475年4月27日),字纯道,又字宏道,号可斋。庐陵安福(今江西吉安市安福县枫田镇松田村)人。明朝名臣、内阁首辅、明宪宗时兵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


    明英宗朱祁镇正统十三年(1448),全国的举子会集到都城北京。准备参加三年一次的会试。在人才济济的举子之中,谁能夺取第一名呢?二月的京城仍旧寒风凛凛,举子们下榻的号房里却是热热闹闹,初九这天是第一场考试,一场下来,其紧张情绪陡然增加了十分。十二日是第二场考试,到十五是最后一场角逐。三月初一,英宗皇帝亲自于奉天殿考中试的进士们,即为廷试。接着午门外张挂出黄榜,只见上面名列第一的是“彭时”。


    彭时,字纯道,江西省安福县人。这个默默无闻的青年以优异的成绩轰动了京城的千家万户。他留在翰林院,当了初中状元的官职——修撰,是个正七品官。正当彭时初入宦途之时,国家政局却面临着一场暴风雨。


    正统十四年,居住在明北部边疆的瓦剌族强盛起来,不断地进攻明的北部地区,这年秋七月,瓦剌首领也先兵围大同(今属山西),参将吴浩战死,前线敌情迅速送达英宗处。在太监王振的怂恿下,英宗下诏亲征。并令其弟郕王朱祁钰留守北京,掌管大政。英宗率领人马浩浩荡荡北征瓦剌去了。八月,在土木堡(今河北怀来)为瓦剌军击溃,英宗被俘。消息传来,举朝惊慌失措,在国不能一日无君的危机情况下,皇太后孙氏下令命郕王监国。并立英宗之子朱见深为皇太子,组织人马对付瓦剌的入侵。令兵部侍郎于谦为兵部尚书,负责军事作战。就在这时,翰林院修撰商辂与彭时同入内阁参预机务。九月初六,秋高气爽,郕王朱祁钰正式登上帝位,遥尊英宗为太上皇,他便是代宗皇帝。不幸的是,从江西传来了彭时继母病逝的消息。这个孝子立即上疏,要求辞职还乡为继母守丧。可是在国家面临危机之时,郕王正需人才帮助他度过难关的当口,怎会允许彭时离开京城呢?疏上之后,郕王下令不准回乡。于是,彭时脱掉孝服换上官服入内阁听命。这种父母去世,官方强行不准官员回家守丧的做法,谓之“夺情”。彭时在内阁任职干了一年之后,边疆危机在于谦的军事抵抗下,得到了缓解,代宗允准了彭时回家追行丧服。过了三年,守丧期满后,代宗命他到翰林院,做了侍读——专门给帝王讲经史的官员。这已是景泰五年的事了。此后他极少过问政事,专心于经史的研究,勤勤恳恳地干着自己的本职工作。正是在此后三年中,朝廷中争权夺利所引起的灾祸才没有波及到他的身上。


    英宗被俘时,翰林院侍讲徐程主张迁都南逃,遭到众臣的指斥,他的声誉大降,遂改名徐有贞,赋闲无事。后来,黄河多次发水泛滥,才派他去治理黄河。没曾想,他治河成绩显著,深得代宗的嘉奖,但仍没有得到重用。他曾托于谦向代宗说好话,虽然于谦也推荐了他,但代宗仍未用他,他便怀疑是于谦说了坏话。景泰元年,英宗被放回。他不甘心做个没有实权的太上皇。景泰八年,在徐有贞、石亨、曹吉祥等人帮助下,英宗复辟,再登帝位。英宗任命徐有贞入内阁,参预机务,并加兵部尚书。徐有贞上台后,将于谦杀害了。当时的大权全部为他一人所操纵。因此,他得意忘形。想把石亨和曹吉祥排挤下去。结果,反为石亨和曹吉祥所害。徐有贞以图谋不轨之罪被发配到金齿(今云南保山南)为民。接着太常少卿许彬因入内阁前结交了许多游荡人士,待他参与大政后,又杜门谢客,为游荡之士竞相讥谤。由此贬官到南京作了礼部侍郎。与此同时,入阁不久的翰林院修撰岳正因揭发曹吉祥的罪行而为曹吉祥所陷害,贬为钦州(今属广西)同知,很快又将他下狱治罪,杖打之后发配到肃州(今甘肃酒泉)。正当朝廷风云变幻莫测的时候,彭时突然接到圣旨,要他快快面见圣上。他不知是福是祸,就是祸也是躲不开的。他急忙整装入朝,英宗在文华殿召见了他,行过大礼,英宗说:“你难道不是我所选拔的状元吗!”的确,彭时是被他选上的,问此话何意?彭时仍不敢抬头,急急忙忙地跪下向英宗磕头,英宗见此,说:“退下吧!”回到家,他一夜翻来覆去睡不下。第二天一早,宦官传旨下来,命彭时入内阁参预机务,并兼任翰林院学士。当时,为英宗亲自提拔的人只有岳正和彭时,岳正的下场是可悲的。所以,彭时并不是乐观地接受了此重任。这是他第二次入阁参预大政了。


    英宗虽起用了彭时,但并未委心于他,而是委心于阁臣李贤。多次召见李贤,和他私下密谈要事。李贤十分敬重彭时,每见皇帝回来,一定要去彭时处询问计谋。所以,虽然表面上彭时很少参与政事,实际上起着不可忽视的作用。有时两人为争论某事,争吵起来。彭时往往引用大义来说服李贤。虽然李贤有时很不高兴,但时间长了,也佩服彭时的正直坦诚,对人称赞他说:“彭公真正的君子!”


    天顺二年(1458),给皇太后孙氏上徽号,曰“圣烈慈寿皇太后”。徽号是指加在帝后尊号上的歌功颂德的美好称号。明代,给后宫加徽号是从此开始的。诏告一下,彭时想借此时机推恩百姓,李贤提出反对意见,认为犯罪一年多的,不适合推恩赦免。彭时说:“不是要赦免罪犯,而应推行优老法典。朝臣父母凡70岁的皆给诏敕,即受封的敕书。百姓80岁的赐给冠带,这就是尊吾老以及于他人之老。”李贤听此,称善,立即上奏皇帝,推行他的建议。


    英宗十分欣赏彭时的风度,所以,在选庶吉士时,令李贤尽可能的用北方人,南方人只有像彭时这样的人才能选用。李贤将此事告诉了彭时。不久,宦官牛玉又宣读了同样内容的圣旨,彭时对牛玉说:“南方士人在我之上的不少,怎可以抑制他们的才能呢!选完庶吉士,录取15个人,南方人仅有6个。


    佞臣门达用事,锦衣卫横行霸道,朝中上下引以为患,李贤多次请求禁止,英宗无奈只得告诫门达收敛一下,而门达恃宠益骄。李贤乘机再次陈述门达的罪过,英宗又召见门达以训诫。由此,门达暗暗地恨李贤多管闲事。门达反而到英宗处,告李贤收纳贿赂等等,引起英宗对李贤的怀疑,说:“罢除李贤,行事专用彭时。”有人传给了彭时,彭时听后,急切地说:“李公有经国救济之才,怎可免除不用了?”因此,他极力提高李贤的地位,并宣称:“李贤去,彭时也不能独自留下。”英宗知彭时心后,才理解了李贤。


    天顺八年,英宗病危,口授遗诏,要定后妃的名分,并且特别规定了不要以妃嫔殉葬等4件事。明代至英宗,每代天子驾崩都有宫妃殉葬,多者数十人,而英宗特别在遗诏中废除了殉葬,怕是他在位以来的唯一一件大好事了。彭时读诏后,伤感地流下了眼泪,当宦官回报给英宗时,英宗也禁不住流下了眼泪。


    宪宗朱见深即位(1465),下诏让大臣讨论给两宫上尊号的事,宦官夏时据周贵妃的密旨,声称钱太后长期有病,不应当称为太后。而周贵妃是宪宗的生身之母,应该只给她上尊号。李贤说:“先帝遗诏已定,还有什么可说的呢?”原来,英宗被瓦剌俘后,钱后倾自己的私钱解救。英宗怜悯她家势孤单,欲封其家,钱后都不同意,深深地感动了英宗,所以,在英宗病危时,立遗诏曰:“钱皇后千秋万岁后,与朕同葬。”当时,李贤记了下来,所以,李贤反对只给周贵妃上尊号。彭时也力争说:“李公所言极是。朝廷所以让天下人信服,在于正纲常。如不是这样,就有损于圣德,那可不是一件小事了。”不久,宦官又传周贵妃旨说:“儿子当皇帝,母亲应当为太后,怎能有无儿子却称太后的人呢?宣德年间也有故事:宣宗的皇后是胡氏,英宗是孙贵妃养大的,英宗即位后,尊孙氏为皇太后。”李贤听此言,脸色大变,给彭时递眼色。彭时装作没看见,继续力争:“今天的事和宣德时不同。胡皇后上表要让位,退处别宫,所以在正统初年没有加尊号。今天,两宫名分本来由先帝定好了,怎么能与宣德时相比呢?”宦官立即说道:“如果是这样,为什么还不起草钱氏的让位表呢?”彭时反驳道:“先帝在时未曾起草实行,如今谁敢起草?如果为人之臣阿谀顺从,就是万世的罪人!”宦官听此,厉声威胁彭时,而彭时却淡然冷笑,拱手向天道:“大祖太宗神灵在上,谁敢有二心。钱皇后无子,有什么利害而与之相争呢?臣义不忍沉默,只想保全主上的圣德。如推大孝之心,那么两宫应同时并尊称太后为宜。”李贤也极力称善,关于两宫上尊号的事也就这样定下来了。等到要册封尊号时,彭时又建议:“两宫同称不应有区别,而钱太后应加两个字,以便于称呼。”于是,尊称钱太后为慈懿皇太后,周贵妃为皇太后。事过之后的一天,宦官覃包到内阁说:“皇上的意思本来就是这样,但是迫于周太后,而不敢自作主张,要不是李、彭二公力争,几乎误了国家大事。”当讨论上尊号时,阁臣陈文默在场,但没讲一句话。现在听了覃包的口旨,甚感愧疚。大礼完毕后,彭时调到吏部当了右侍郎,兼学士,同知经筵。


    成化四年,慈懿太后驾崩。下诏商定其陵墓所在。彭时说:“慈懿太后作配先帝,是中宫中的正位,陛下尊她为太后,下诏示天下。先帝全夫妇之伦,陛下尽母子之爱,于义俱得。如今慈懿太后的梓棺应当合葬于英宗的裕陵,其神主当祔庙,此为不易之礼。近来多次听说要另外卜占葬地,臣等实在是既怀疑又惧怕。私下认为皇上所以犹豫不决,一定因为当今皇太后万寿之后,应当同先帝同陵,自己怀疑两位太后同配先帝,不是祖宗的规定。考之于古,汉文帝尊所生母薄太后,而吕后仍附主于汉高祖刘邦的长陵。宋仁宗追尊生母李宸妃,而刘太后仍附主于宋皇帝的祖庙——太庙。如今若陵庙之制稍有不合,那么就背离了前代之美德,而贻讥于后世。”阁臣商辂也说:“如不附葬先帝,就有损于圣德。”礼部左侍郎刘定之说道:“孝从义,不从命。”宪宗沉默了许久才说:“不从命,怎得为孝呢?”宪宗的犹豫不决,使彭时感到有责任劝说到底。连着几天朝廷大臣反复劝谏,宪宗皇帝都没有定下决心。于是彭时与文武百官一起跪在文华门外哭泣,请求宪宗纳谏。宪宗听到宦官的报告,大吃一惊,他没想到廷臣们会来这么一手,于是他急忙下令叫群臣退下。但是没有得到皇帝的答复,他们怎么能白跪一场呢?群臣纷纷叩头,声称不得皇帝的圣旨同意他们的请求,不敢退下。自上午9点至下午5点,群臣一直不肯离去。宪宗、周太后被他们感动了,允准了他们的请求,于是,群臣高呼“吾皇万岁!”方算结束了这场讨论。


    就在这年的秋天,彗星屡次出现,一种不祥的征兆引起了朝臣们的议论。原来,宪宗皇帝专宠万贵妃,万贵妃无子,而万贵妃又是个非常有心计的人。她4岁入掖廷,作孙太后的宫女,长大后,就在东宫侍奉宪宗。宪宗16岁即位,而万贵妃已是35岁了。她非常善于迎合宪宗的心意,进谗言废除了吴皇后,六宫女子很少见到龙颜。成化二年正月,她生了一个儿子,不曾想没满月,孩子就夭折了。但也是因她生子的原因,宪宗封她为贵妃。从此后,她就没有妊娠过。而其他宫女若有妊娠,她却想办法打掉孩子。所以,皇位的继承人问题已摆到面前了。到成化四年,万贵妃已是40岁的人了,所以,朝廷难免担忧、议论,加上彗星多次出现,所以,彭时上言:“外廷大政本应放在首位,但宫中的接班人更为重要。俗语道‘子出多母’。今嫔嫱众多,但却没有生男孩的征兆。一定是陛下宠爱有专,而专宠的人已过了生育年龄的原故。希望陛下均平恩爱,为社稷着想”。宪宗却说:“这是我的家内事,朕自有主张。”没有听从彭时的正确意见。


    九月,给事中董旻、御史胡深等9人请罢商辂及礼部尚书姚夔,下狱,杖责之。所以,彭时上言:“大臣黜陟,应断于圣上的心意,或者召集群臣一起商议。但是不能全部委托给臣下,使君权旁落。”宪宗虽不能听从彭时的建议,可心里却称赞他的忠心。


    接着,又发生了满俊(满四)的叛乱,满俊是生活在甘肃的少数民族,其祖先在洪武初年,率所部归明,被封为千户,过着游牧生活,满俊平素就十分强悍,而且藏匿奸贼。正碰上有关案件牵连着满俊,所以,政府派人到他家捕人,这激起了他的叛乱,据石城(在甘肃固原西北)抗击官军,明军屡次败在他的手下,所以朝廷不得已派都御史项忠去征讨满俊。到石城后,前锋部队屡屡失败。朝廷下令命抚宁侯朱永率京军支援。而朱永又不愿去远征,就邀请各大臣为他说好话。彭时厌恶他铺张浪费搞歪风邪气,又估计到京军不去也能取胜,暂且不令整装待命。宪宗派宦官怀恩、黄赐与兵部尚书白圭、程信等到内阁商议对策。彭时说:“贼四处攻掠,其锋不可抵挡。眼下入石城自保,我军围困得很严,这时困兽容易被擒获。”程信说:“你怎么知道项忠会不乘机退兵呢?”彭时答:“大局已定下,为什么要自退?请问今日出兵,何时才能到达?”程信说:“明年春天。”彭时说:“如果是这样,也无济于事。此事成败,今冬便可见分晓。”程信忿恨其言,威胁说:“项忠若败,一定要斩那么俩个人,然后再出兵。”别人一听都替彭时捏了一把汗。有人问彭时何以见得今冬定分晓,他说:“看项忠的疏文,便知道他有能力。如果听说另外再派禁军,就会退避不敢承担重任,那么就不知胜负了。”当时,只有商辂认为彭时的意见是正确的。到了冬天,项忠果然平息了叛乱,人们才大大地佩服彭时的高见。也在这年冬天,彭时改任吏部尚书。


    成化五年,彭时得病,在家休假,过了三个月,宪宗皇帝下令催促他赴内阁视事,免除他的早朝。这年冬天,没下雪。于是彭时上疏言:“光禄寺采办,各城门抽分,百姓不堪其搜刮。而献珍珠宝石的人,加倍地提高要价,侵吞府藏。乞请革除这些弊端,以救济百姓。”宪宗下诏赞扬了他的建议。当时,京城附近、山东、河南出现了大旱。彭时上疏请免除夏税和盐钞以及太仆寺征收的马。又京城米价上涨,彭时请求开仓储50万石米来稳定米价。宪宗都听从了他的建议。


    彭时因是旧臣被皇上倚重,遇事争执不曾躲避。而当时,宪宗怠于政事,崇信佛教,整日求长生不老,很少接见大臣。内阁首辅大臣万安又是个阿谀奉承、结交宦官和外戚贵族的人,见了一次皇帝不知陈述政事,只知呼万岁,故为时人讥笑为“万岁内阁。”在这种上下壅隔,不理朝政的情况下,彭时不得志,十分忧虑。


    成化七年,他旧病复发,上疏乞请退休。宪宗下诏安慰,不予允准。这年冬天,彗星又出现。彭时上疏言政本7件大事:一、不要迷惑于佛事,浪费金钱。二、传旨本门委任司礼监(太监的衙门),不要他人插手,为防伪诈。三、召见大臣商议政事。四、近幸赐予的太多,工匠冒官无纪,而重囚死徒者,法不蔽罪,应该戒除淫刑僭赏。五、陛下应虚怀纳谏,不要厌恶耿直的人。六、严戒廷臣不要阿谀奉承,凡政令失当,应直言论奏。七、清理牧马草地,减退权贵豪势的庄田。这7条都切中了时弊,但却没有实施。


    宁晋伯刘聚,替他的养父太监刘永诚请求,封谥号,并乞请祠额。刘永诚在英宗复辟时,曾率兵参与了政变,所以,封其子聚为宁晋伯。礼部根据以往的规定,拒绝了他的要求。而皇帝却特别赐额曰“褒功”。下令内阁草拟封谥。彭时等人上言:“如果答应了此事,将来守边的宦官都借此来陈请乞求封谥,这是变祖宗之法开始于今日。”有人提出宋代宦官童贯曾被封王,彭时说:“童贯封王是在宋徽宗末年,怎么会是盛世发生的事呢?”经过他的力争,才算停止了此事。


    彭时每每因灾变上言;有的留中不发,有的下所司,大部分都被搁置一边,因此,他悒悒不得志,感到十分苦闷。5年以后,他7次休假,宪宗派太医探视他,多次派内臣(太监)去赏赐他。成化十一年正月,以年资威望进封少保。仅过一个月,他便病逝了,享年60岁。赠太师,谥号为“文宪”。


    彭时在朝30年,孜孜不倦地工作,持正存大体,在家从未和子弟谈论政事,有所论荐,也不使其他人知道。退朝而居无惰容,服御节俭,无声乐之好,非义不取,故时人称他有古代大臣的风尚。

  • 周宗建

    周宗建

    周宗建(1582年~1627年),字季侯,号来玉。吴江(今属江苏苏州)人。明末天启年间东林党人之一,弘光帝在南京即位后追谥其为忠毅。撰《老子解》,乾隆四十四年(1779年)禁毁。


    周宗建,字季侯,吴江人,尚书用曾孙也。万历四十一年进士。除武康知县,调繁仁和,有异政,入为御史。


    天启元年,为顾存仁、王世贞、陶望龄、顾宪成请谥,追论万历朝小人,历数钱梦皋、康丕扬、亓诗教、赵兴邦乱政罪,并诋李三才、王图。时辽事方棘,上疏责备辅臣。无何,沈阳破,宗建责当事大臣益急,因请破格用人,召还熊廷弼。已,论兵部尚书崔景荣不当信奸人刘保,辅臣刘一燝不当抑言路,因刺右通政林材、光禄卿李本固。材、本固移疾去。魏大中劾王德完庇杨镐、李如桢,宗建为德完力攻大中,其持论数与东林左。会是岁冬,奉圣夫人客氏既出宫复入,宗建首抗疏极谏,中言:“天子成言,有同儿戏。法宫禁地,仅类民家。圣朝举动有乖,内外防闲尽废。此辈一叨隆恩,便思逾分,狎溺无纪,渐成骄恣,衅孽日萌,后患难杜。王圣、朱娥、陆令萱之覆辙,可为殷鉴。”忤旨,诘责。清议由此重之。


    明年,广宁失。廷臣多庇王化贞,欲甚熊廷弼罪。宗建不平,为剖两人罪案,颇右廷弼,诸庇化贞者乃深疾宗建。京师久旱,五月雨雹。宗建谓阴盛阳衰之征,历陈四事:一专讥大学士沈纮;一请宽建言废黜诸臣;一言廷弼已有定案,不当因此罗织朝士,阴刺兵部尚书张鹤鸣、给事中郭巩;一则专攻魏进忠,略言:“近日政事,外廷啧啧,咸谓奥窔之中,莫可测识,谕旨之下,有物凭焉。如魏进忠者,目不识一丁,而陛下假之嚬笑,日与相亲。一切用人行政,堕于其说,东西易向而不知,邪正颠倒而不觉。况内廷之借端,与外廷之投合,互相扶同。离间之渐将起于蝇营,谗构之衅必生于长舌。其为隐祸,可胜言哉!”进忠者,魏忠贤故名也。时方结客氏为对食,廷臣多阴附之,其势渐炽,见宗建疏,衔次骨,未发也。邹元标建首善书院,宗建实司其事。元标罢,宗建乞与俱罢,不从。巡视光禄,与给事中罗尚忠力剔奸弊,节省为多。寻请核上供器物,中官怒,取旨诘责。宗建等再疏力持,中人滋不悦。


    给事中郭巩者,先以劾廷弼被谪。廷弼败,复官,遂深结进忠。知进忠最恶宗建,乃疏诋廷弼,因诋朝廷之荐廷弼者,而宗建与焉。其锋锐甚,南京御史涂世业和之,诋宗建误廷弼,且误封疆。宗建愤,疏驳世业,语侵巩,抉其结纳忠贤事。巩亦愤,上疏数千言,诋宗建益力,并及刘一燝、邹元标、周嘉谟、杨涟、周朝瑞、毛士龙、方震孺、江秉谦、熊德阳辈数十人,悉指为廷弼逆党。宗建益愤,抗疏力驳其谬,且曰:“李维翰、杨镐、袁应泰、王化贞,皆坏封疆之人也;亓诗教力主催战,赵兴邦贿卖边臣,皆误封疆之人也;其他荐维翰、荐镐、荐应泰、化贞者,亦误封疆之人也。巩胡不一击之,而独苛求廷弼,且诋荐廷弼者为逆党哉?”当是时,忠贤势益盛。宗建虑内外合谋,其祸将大,三年二月遂抗疏直攻忠贤,略言:


    臣于去岁指名劾奏,进忠无一日忘臣。于是乘私人郭巩入都,嗾以倾臣,并倾诸异己者。巩乃创为“新幽大幽”之说,把持察典,编廷臣数十人姓名为一册,思一网中之。又为匿名书,罗织五十余人,投之道左,给事中则刘弘化为首,次及周朝瑞、熊德阳辈若而人,御史则方震孺为首,次及江秉谦辈若而人,而臣亦其中一人也。既欲罗诸臣,以快报复之私,更欲独中臣,以释进忠之恨。是察典不出于朝廷,乃巩及进忠之察典也。幸直道在人,巩说不行,始别借廷弼,欲一阱陷之。


    巩又因臣论及王安,笑臣有何瓜葛。陛下亦知安之所以死乎?身首异处,肉饱乌鸢,骨投黄犬,古今未有之惨也。巩即心昵进忠,何至背公灭理,且牵连刘一燝、周嘉谟、杨涟、毛士龙辈,谓尽安党。请陛下穷究安死果出何人倾害,则此事即进忠一大罪案。巩之媚进忠,即此可为证据矣。


    先朝汪直、刘瑾,虽皆枭獍,幸言路清明,臣僚隔绝,故非久即败。今权珰报复,反借言官以伸;言官声势,反借权珰以重。数月以来,熊德阳、江秉谦、侯震旸、王纪、满朝荐斥矣,邹元标、冯从吾罢矣,文震孟、郑鄤逐矣,近且扼孙慎行、盛以弘,而绝其揆路。摘瓜抱蔓,正人重足。举朝各爱一死,无敢明犯其锋者。臣若尚顾微躯,不为入告,将内有进忠为之指挥,旁有客氏为之羽翼,外有刘朝辈为典兵示威,而又有巩辈蚁附蝇集,内外交通,驱除善类,天下事尚忍言哉!疏入,进忠益怒。率刘朝等环泣帝前,乞自髡以激帝怒。乃令宗建陈交通实状,将加重谴,宗建回奏益侃直。进忠议廷杖之,阁臣力争,乃止,夺俸。


    会给事中刘弘化、御史方大任等交章助宗建攻进忠、巩,巩复力诋诸人。诏下诸疏平议,廷臣为两解之。乃严旨切责,夺巩、宗建俸三月。是时,刘朝典内操,遂谋行边。廷臣微闻之,莫敢言。宗建曰:“巩自谓未尝通内,今诚能出片纸遏朝,吾请为洗交结之名。”巩噤不敢发。宗建乃抗疏极谏,历陈三不可、九害。会朝与进忠有隙,事亦中寝。其冬出按湖广,以忧归。


    五年三月,大学士冯铨衔御史张慎言尝论己,属其门生曹钦程诬劾,而以宗建为首,并及李应升、黄尊素。忠贤遂矫诏削籍,下抚按追赃。明年以所司具狱缓,遣缇骑逮治。俄入之李实疏中,下诏狱毒讯。许显纯厉声骂曰:“复能詈魏上公一丁不识乎!”竟坐纳廷弼贿万三千,毙之狱。


    宗建既死,征赃益急。其所亲副使蒋英代之输,亦坐削籍。忠贤败,诏赠宗建太仆寺卿,官其一子。福王时,追谥忠毅。

  • 裴休

    裴休

    裴休(791年—864年),字公美,行二十。孟州济源(今属河南)人。少隐居,长庆中,擢进士第。大和二年,复登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科。累迁右补阙、中书舍人。会昌元年,出为江西观察使,转湖南、宣歙两镇。大中四年,以礼部侍郎知贡举,改户部侍郎,充诸道盐铁转运使,转兵部侍郎,领使如故。六年,以礼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休能理财,立新法治理漕运,典使三年,漕米由江淮至渭河仓者徒增。又立税茶法十二条,人以为便。十年,罢为宣武军节度使,旋封河东县子。后历昭义、河东、凤翔、荆南四镇节度使。咸通五年卒,年七十四,赠太尉。休长于书翰,尤精释典。《宣和书谱》称其“作行书尤有体法”、“字势奇绝”。曾与义兴僧讲求佛理,演绎附著数万言。《新唐书·艺文志》著录有其与苏景胤等人所撰《穆宗实录》二○卷,今已佚。《全唐诗》卷五六三录存其诗二首。《全唐诗补编·补逸》卷一二补其诗一首,《续补遗》卷七又补二首及断句。《续拾》卷三○亦补三首及断句。《全唐文》卷七四三收其文九篇。生平事迹见《旧唐书》卷一七七、《新唐书》卷一八二本传、卢肇《宣州新兴寺碑铭并序》、《唐摭言》卷一○、《宣和书谱》卷九、《唐诗纪事》卷四八。

  • 张山雷

    张山雷

    张山雷(1873~1934),清末医家。字寿颐。嘉定(今属上海市)人。诸生。因母病弃举业习医,曾从当地中医俞德琈、侯春林及上海黄醴泉学内科三年,后又至黄墙从疡科名医朱阆仙学,学识经验益臻精湛。尝协助朱氏举办黄墙中医学校。后该校中辍,即去沪行医,并在神州中医专门学校任教。1920年应聘任浙江兰溪中医专门学校教务主任。日间诊病授课,夜则编纂著述,为发扬祖国医学,培养中医人才,颇多贡献。治学严谨,对历代医家学术均有研究,尤服膺张士骧之理法清晰,用药简练,黄醴泉之证治巧妙,选药纯粹,兼轻、清、灵之长。因受当时西学影响,主张中西合参,吸收现代医学知识,丰富中医学内容。于临床各科造诣颇深,多有创见,自成一家言,并与张锡纯、张国华有“三张三达”之誉。内科中风证,崇尚真阴亏而内热生风论,治疗初用清热顺气开痰,继用培本,有中风八法论。外科辨证提倡从整体出发,注重内在因素,重视局部与脏腑气血关系,外证内治。儿科辨证重视食指三关脉纹诊断,注意色泽与形相合参,对小儿疳疾、腹痛、腹胀、发搐诸证尤有详究。于妇科经、带、崩漏及脉学、针灸、药物炮制等亦有研究。所撰讲义及著述颇富,有《体仁堂医药丛刊》十五种,包括《中风斠诠》三卷(1917年)、《本草正义》前集七卷、《难经汇注笺正》四卷(1919年)、《(张氏)藏府药式补正》三卷、《疡科纲要》(1917年)、《脉学正义》六卷(1931年)、《全体新论疏正》两卷、《湿温病医案平议》一卷、《病理学读本》两卷,以及尚未刊行之《古今医案平议》、《皇汉医学平议》和内科时病、杂病类著作。其著述能结合临床实际。弟子有汪仲清、蔡济川等。

  • 王芗斋

    王芗斋

    王芗斋(1885年11月24日-1963年7月12日),原名尼宝、政和,字宇僧,著名武术家兼气功家。大成拳和意拳站桩功的创始人。 河北深县人。自幼因体弱多病, 14岁时拜著名形意拳大师郭云深门下学形意拳, 后与河南少林寺少林派武术名家林禅师互相学习,并结识了不少拳家名手。他对中国拳学进行多年研究和实践, 以形意拳为基础, 吸收太极拳的柔化之力,八卦拳灵活的步法,少林派拳法中的立禅功, 同时结合禅学的道理,创立了大成拳,成为武术界的革新派。站桩、试力、磨擦步、发力、试声、推手和实作等为大成拳中的“七妙法门”。站桩是大成拳的基本功,其中的养生桩是锻炼和休息相结合的一种养生法,因而具有医疗作用, 长期练习,能收到祛病强身之效。大成拳和站桩功在华北一带以及北京、天津、上海等地享有盛名, 在台湾、香港和日本也相当流行, 对当今世界拳术和养生术的发展有深刻的影响。著有《意拳正轨》、《站桩功》等。

  • 辛格

    辛格

    艾萨克·巴什维斯·辛格(Isaac Bashevis Singer,1904年7月14日—1991年5月),美国当代著名犹太作家。出生于波兰。父母亲均为犹太教的拉比。父亲想把他培养成拉比,把他送到华沙神学院深造,从小接受正统的犹太教育。受哥哥影响,辛格成年后也从事新闻工作并走上了创作的道路。1935年随哥哥到美国,定居在纽约,作为自由撰稿人,为纽约的意第绪文报刊写书评、散文和长、短篇小说。辛格迄今已创作三十余部作品,全部用意第绪文写成,已译成英文的计有长篇小说八部,短篇小说集七部,剧本两个,其中一个已在百老汇上演,回忆录一部,儿童文学作品十余部。他写得最好也最出名的是小说。


    辛格的长篇小说主要可分两大类。一类如《莫斯卡特家族》(1950)和未完成的三部曲《庄园》中的两部:《庄园(1967)和(农庄)1969》,是概括一个较长历史时期的“长河”巨作,描写在现代文明和排犹主义的双重压力下波兰犹太社会的解体过程。另一类包括《戈莱的撒旦》(1955)、《鲁柏林的魔术师》(1960)、《奴隶》(1962)、《仇敌们,一个爱情故事》(1972)和《萨沙》(1978)。这类故事写得较为精练,描写爱情和宗教信仰问题,失去信仰与恢复信仰、背离犹太教与皈依犹太教往往是小说的主要矛盾。代表作为《鲁柏林的魔术师》,写一个性好渔色的犹太堂璜改邪归正后竟由浪子变成了圣贤。


    辛格的作品有其自己的独特风格,生动、幽默、风趣,同时又有一点荒诞和神秘的色彩,他的作品以令人感动的激情和敏锐的洞察力,向人们描绘出在波兰和美国的犹太人的社会面貌,他的短篇小说,更是被人们推崇为描写人的命运、才能和智慧的杰作。短篇小说集有《傻瓜吉姆佩尔及其他故事》(1957)、《市场街的斯宾诺莎》(1961)等七部,共收集一百多个故事。按内容可分两大类:一类写生在波兰和美国讲意第绪语的犹太人,一类写魍魉世界。前一类的优秀作品有《傻瓜吉姆佩尔》、《市场街的斯宾诺莎》、《皮包》、《掘墓人》等,小说主人公从屠夫、鞋匠、面包师到作家、画家、学者等包罗社会各个阶层,他们一般都有善良单纯的心地却不能被世俗社会所容,经常受到社会无情的戏弄。在另一类写魍魉世界的故事里,作者对上帝、撒旦、精灵、闹鬼的房子、天堂、地狱等都作了淋漓尽致的描写。这类代表作有《黑色婚礼》、《镜子》、《血》、《羽毛冠》等。


    辛格曾两度获得美国的“全国图书奖”,1978年,由于“他的洋溢着激情的叙事艺术,不仅从波兰犹太人的文化传统中汲取了滋养,而且还重现了人类的普遍处境……”“保留了东欧犹太人即将消失的传统”,而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金。

  • 陆龟蒙

    陆龟蒙

    陆龟蒙(?—公元881年)字鲁望,自号江湖散人、天随子、甫里先生。吴郡(今江苏苏州)人。出身望族。龟蒙性野逸无羁,少有高致,识六经大义,尤谙《春秋》。善属文,名震江左。尝往谒饶州刺史蔡京,不欢而去。懿宗咸通六年(865),入睦州刺史陆墉幕。约在咸通九年,应举不第,遂不复赴试。咸通十年,崔璞刺吴,皮日休为郡从事,荐其入幕。皮、陆遂结为知交,时相赠和。参与皮、陆唱和者,还有张贲、李縠、颜萱、魏朴等。有唱和诗六百八十五首,龟蒙编为《松陵唱和集》,皮日休为序。咸通十三年入湖州刺史张搏幕下为从事,随搏历游湖、苏间。僖宗乾符四年(877),郑仁规刺湖州,龟蒙往受辟。未几,仁规调任襄阳副使,龟蒙即称疾返归故里。乾符六年春,卧病笠泽,自编诗文集《笠泽丛书》。中和初(约882),卒。吴融曾作《奠陆龟蒙文》。昭宗光化三年(900),由韦庄奏请追赠其进士及第,并授右补阙。其后期隐居松江甫里,多所论撰,未尝少辍。嗜茶,自判品第,为书一篇。常喜放一扁舟,设蓬席,备书卷、茶炉、笔床、钓具,泛于太湖,尝以涪翁、渔父、江上丈人自比。龟蒙诗文并擅,与皮日休齐名,世称“皮、陆”。其诗以写景咏物为多,亦有关心民生之作。近体受温、李影响,皮日休谓“近代称温飞卿、李义山为之最,俾生参之,未知其孰为之后先也”(《松陵集序》)。其七绝如《白莲》、《自遣》、《新秋杂题·眠》等,造境清幽,联想丰富,均见其笔淡而意浓之风格。其古体受韩愈影响,以铺张恣放为特点。胡震亨谓其“江湖自放,诗兴宜饶,而墨采反复黯钝者,当繇多学为累,苦欲以赋料入诗耳”(《唐音癸签》卷八)。其唱和诗,沈德潜谓“另开僻涩一体”(《唐诗别裁集》卷四),但正如其《甫里先生传》中所言,“少攻歌诗,欲与造物者争柄,遇事辄变化,不一其体裁。始则凌轹波涛,穿穴险固,囚锁怪异,破碎阵敌,卒造平淡而后已”。兼学众体,不拘一格,富于变化,由奇险奥僻而造乎平淡,此正龟蒙之风调。 小品文如《野庙碑》、《䴔》、《蠹化》等,多以辛辣的讽刺映显其“光彩和锋芒”(鲁迅《小品文的危机》)。著撰颇多。《新唐书·艺文志》著录其《笠泽丛书》三卷、《诗编》十卷、《赋》六卷、《小名录》五卷,与皮日休等唱和之《松陵集》十卷。《全唐诗》存诗十四卷,《全唐诗续补逸》补诗二首、断句二,《全唐诗续拾》补诗一首、断句二。《全唐文》存文二卷。事见《新唐书》本传、《唐诗纪事》卷六四、《唐才子传校笺》卷八。

  • 一行

    一行

    一行(公元673年~公元727年),唐朝僧人。中国唐朝著名天文学家和释学家,本姓张,起初名叫遂,魏州昌乐(今河北魏县)人,襄州都督、郯国公张公谨的孙子。他的父亲张擅,曾担任武功令。


    一行自幼聪敏,涉猎经史,尤其精通历象、阴阳、五行之学。当时道士尹崇十分博学,平日收藏了很多典籍。一行向他借阅扬雄的《太玄经》,几天后还回。尹崇问:“这本书意旨深奥,我研究了多年,也没有通晓,你怎么这么快就送还了呢?”一行说:“已经探求到它的含义了。”随即拿出自己所撰写的《大衍玄图》和《义决》一卷给尹崇看。尹崇大惊,和他谈论书中的深邃之处,十分叹服,对别人说:“这是颜子再生啊!”一行因此声名远播。武三思仰慕他的学问和操行,请求和他结交,一行躲开了。不久,一行出家为僧,在嵩山隐居,师从沙门普寂。睿宗即位后,敕令东都留守韦安石依照礼节前去征召他。一行以生病为由,拒不接受任命。后来,一行步行到达荆州当阳山,师从沙门悟真学习梵律。


    开元五年(717),玄宗命令一行的族叔礼部郎中张洽带着敕书,前往荆州强行请他出山。一行到达京城后,被安置在光太殿,玄宗几次前去那里,询问安国抚人之道,一行言辞恳切直率,毫无保留。开元十年,永穆公主出嫁,敕令有司依照太平公主的旧例,安排此事。一行认为高宗晚年,只有一女,应该特别礼遇。而且太平公主骄横僭越,并最终因此获罪,不应该引以为例。皇上听从了他的话。


    一行尤其精于著述,撰有《大衍论》三卷,《摄调伏藏》十卷,《天一太一经》和《太一局遁甲经》《释氏系录》各一卷。当时,用《麟德历经》推算历法渐渐不够精密,皇上敕令一行参考前代的诸家历法,改撰新历,又命令率府长史梁令瓒等人和工人一起创造黄道游仪,用来考察七曜的行度,互相加以证明。于是一行借鉴《周易》的大衍之数,建立起推演之法与之相应,改写成《开元大衍历经》。开元十五年,一行去世,年仅四十五岁,皇上赐以谥号“大慧禅师”。


    当初,一行的从祖东台舍人张太素,撰写《后魏书》一百卷,其中《天文志》没有完成,一行续写完毕。皇上为一行撰写碑文,亲自写在碑石上,又拿出库钱五十万两,为他筑塔。第二年,玄宗前往温汤,路过塔前,停下马匹,让有品级的官员靠近塔前,诉说他秋日出游的本意,又赐绢五十匹,用以在塔前栽种松柏。


    当初,一行为了探求大衍之法,求访老师,到达天台山国清寺,看见一个庭院,有古松十几棵,门前有流水经过。一行站在门屏间,听见院僧在庭院中进行推算,又听见他对徒弟说:“今天应该有弟子远道而来求教推算之法,现在应该已经到达门前,没有人引他进门吗?”随即又推算一次,又对徒弟说:“门前的流水应当倒向西流,弟子也就到了。”一行应声走进庭院,跪拜请求传法,全部学完后,门前的水果然倒向西方流去。道士邢和璞曾经对尹愔说:“当初,汉朝的洛下闳编制历法,曾说:‘八百年后会误差一天,到时候必定有圣人修正。’今年期限已到,而一行编撰《大衍》修正了洛下闳的误差,那么洛下闳的话就是真的!一行不是圣人又是什么呢?”

  • 王国维

    王国维

    王国维(1877年12月3日-1927年6月2日)中国近代学者、美学家、文艺理论批评家。字静安,一字伯隅,号观堂,又号永观,浙江海宁人。王国维出身于封建家庭,从小受的是封建教育,但在青年时代受资产阶级改良主义思想影响,对康有为、梁启超的变法维新思想,十分敬慕。戊戌变法(1898)那年他到上海,在梁启超办的《时务报》任书记、校对,并在罗振玉办的东文学社学习外语及其他课程。1901年在罗振玉的资助下留学日本,在东京物理学校学习,不久因病回国。先后在南通、苏州的师范学堂任教,讲授哲学、心理学、伦理学、社会学等课程,并研究了康德、叔本华、尼采等人的著作,也接触到洛克、休谟、歌德、席勒等的著作,对欧洲的哲学与美学发生了极大的兴趣。他写了一些介绍叔本华等的学说的文章,但他受西方哲学和美学影响还是比较广泛的,并不只是叔本华一家。1906年到北京,后经罗振玉推荐,任学部总务司行走,又任京师图书馆编译,一直到辛亥革命爆发。从1906年到1911年期间,他专门从事文艺学与艺术史方面的研究,写出了《人间词话》(1908)、《宋元戏曲史》(1912)等重要著作。辛亥革命后,随罗振玉流亡日本,成为清朝遗老,在京都从事古文字研究。1916年回国,曾在仓圣明智大学、清华大学研究院任教授,着重研究古代史,特别是在甲骨文、金文研究方面,作出了重大贡献。1927年自沉于颐和园之昆明湖。


    王国维生前著作六十余种,他自编定《静安文集》、《观堂集林》刊行于世。逝世后,另有《遗书》、《全集》、《书信集》等出版。更有今人整理出版之遗著、佚著多种。这位集史学家、文学家、美学家、考古学家、词学家、金石学家和翻译理论家于一身的学者,生平著述62种,批校的古籍逾200种。(收入其《遗书》的有42种,以《观堂集林》最为著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