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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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神赋
《作者:曹植》辞赋名篇。三国魏曹植作。《文选》、《艺文类聚》见载。此赋当作于黄初四年(223)。曹植入朝后回封地途经洛水时,联想起洛水神女宓妃的传说,受到宋玉《神女赋》的感发,虚构人神相爱的悲剧,以寄托情志。赋文围绕人神相爱的主线,分成六层。先写发现洛神的经过;其次写洛神的体态容貌美,这是全文描写最为精采的部分,作者从姿态美、容貌美、情态美、服饰美、行为美五个方面毕呈神女的魅力,为相慕作了铺垫;其次写君王对洛神的爱慕;其次写洛神受到感动而深切地爱慕君王,将人神相爱推向高潮;其次写洛神被迫离去的悲剧;最后叙述离开洛川,照应首段。此赋的创作意图,有两种说法。一是感甄说,见《文选》李善注引《记》:甄逸女本为曹植所求,后为曹丕所得,谗死后,曹丕将其枕赍曹植,植过洛水有怀而作《感甄赋》,魏明帝改为《洛神赋》。后世多不取此说。二是寄心君王说。赋文云“虽潜处于太阴,长寄心于君王”。本文的主题当是以“人神道隔”的悲剧,曲折地表达求试不可、壮志难酬的不幸身世。赋文描写细腻而生动,如写神女之美,广比博喻,多面烘托,穷形尽貌。此赋为我国文学史上不可多得的名作,最能体现曹植“文才富艳”的创作特色,其影响巨大。晋代书法家王献之曾书写过《洛神赋》,画家顾恺之也有传世的《洛神赋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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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林赋
《作者:司马相如》汉赋。司马相如作。《史记》,《汉书》的司马相如传将《子虚赋》、《上林赋》连成一气,南朝梁代萧统编《文选》,始分为两篇,《子虚赋》收入卷7,《上林赋》收入卷8。据《西京杂记》所载,司马相如写此赋时,“意思萧散,不复与外事相关。控引天地,错综古今,忽然如睡,跃然而兴,几百日而后成”。可见其构思之苦。《上林赋》与《子虚赋》同为汉赋代表作,其内容上承《子虚赋》所述,当子虚、乌有二先生互相夸耀楚、齐时,亡是公以天子代表的身份,申明诸侯国应纳贡述职的道理,又极力渲染了天子上林苑的广阔和天子出猎的壮观。然后,笔锋一转,叙述天子对“大奢侈”幡然省悟,命令“解酒罢猎”,使子虚、乌有“愀然改容”,有所悔过。刘勰曾说:“相如《上林》,繁类以成艳。”(《文心雕龙·诠赋》)而明人王世贞则在其《艺苑卮言》中说,司马相如此赋“材极富,辞极丽,而运笔极古雅,精神极流动,意极高,所以不可及也”。《史记》、《汉书》本传指明:因司马相如在梁地作《子虚赋》受到汉武帝召见,他便“请为天子游猎之赋”,以《上林赋》进呈,所以一般都将这两篇赋视为正续篇,往往一并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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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秦二世赋
《作者:司马相如》辞赋名篇。西汉司马相如作。《史记》、《汉书》见载。《汉书·司马相如传》曰:“还过宜春宫,相如奏赋以哀二世行失。”颜师古注:“宜春本秦之离宫,胡亥于此为阎乐所杀,故感其处而哀之。”文章先写离宫及其周围之景观,接着抒发秦代灭亡的感慨,并以今日二世墓地芜秽不修,魂魄飘零无着作结。(《史记》所载,此后另加五句喟叹性文字。)此文表现了痛惋至深的感情,对秦二世“持身不谨”、“信谗不寤”作了尖锐批评,并由此总结了国亡宗灭的历史教训。文章情景交融,寓情于景,渲染山之深,水之曲,竹树之繁茂,以造成一种似被历史遗忘的氛围,自然带出下面直抒胸襟的文字。其直抒中兼具评议成分,简明深刻,富有庄重感。对后世咏史作品有一定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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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赋
《作者:司马相如》西汉赋。司马相如作。据《史记·司马相如列传》:“相如见上好仙道,因曰:‘《上林》之事未足美也,尚有靡者,臣尝为《大人赋》,未就,请具而奏之。’相如以为列仙之传居山泽间,形容甚癯,此非帝王之仙意也,乃遂就《大人赋》。”文章写大人“悲世俗之迫隘”,于是远离尘嚣而游于旷杳,“驾应龙象舆”,“骖赤螭青虯”,以星辰为旌幡,以虹霓为幡饰,游于东南西北天地之间。众神悉听征召,五帝为先导,陵阳当侍从,神仙们前呼后拥,供其役使,历唐尧于崇山兮,过虞舜于九疑”,“经营炎火而浮弱水兮,杭绝浮渚而涉流沙”,最后到了昆仑山,见到了西王母,她“皬然白首,载胜而穴处”,所幸还有三足乌“为之使”。文章至此感叹道:“必长生者若此而不死兮,虽济万世不足以喜”,露出讽谏规劝之意。作品最后申足此意,说明在空旷无人的虚无之境成仙,超脱尘世而独存,丝毫没有乐趣。这篇赋的用意在于谏正汉武帝的好神求仙,采用了较婉曲的手法,借渲染仙境的冷寂、仙人的凄凉生活表现作者的态度,达到讽谕的目的。文章辞采华美,以丰富的想象和大胆的夸张描绘大人富于浪漫色彩的远游,表现大人凌驾一切的威武气概。据说此赋既奏,“天子大说,飘飘有凌云之气,似游天地之间意”(《史记·司马相如列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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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门赋
《作者:司马相如》辞赋名篇。西汉司马相如作。《文选》见载。赋序说汉武帝皇后陈阿娇因妒失宠,幽居长门宫,遂以重金请司马相如作赋,希图感动武帝,武帝读赋后复宠阿娇。古今一些学者据序中“孝武皇帝”谥号之起期晚于作者卒年,及“陈皇后复得亲幸”不符史实等,推断此赋为他人托名所作;但也有不少学者认为赋序或为托名者作,而赋的正文则“非相如不能作”(张惠言《七十家赋钞》)。文章首先推出一位精魂踰佚、形体枯槁的弃妇形象,点明因夫君恩爱转移和自己过于痴情造成了这位美人独居的悲剧。继而具体描绘其内心痛苦:她“登兰台而遥望”种种自然景观,将雷鸣误作君王车声,将风动误作牵帷人;她“下兰台而周览”深宫,更是触景伤情,“怅独托于空堂”;她又在洞房清夜抚琴抒怀,历数己过,于睡梦中与君王重逢;及至醒后伫望星空,终以“不敢忘(君)”煞尾。赋题取《长门》,固与陈后失宠有关,但并不囿于历史故事,而是概括了众多宫女的遭遇与痛苦,并寄予深切同情。朱熹《楚辞后语》曰:“此文古妙,最近楚辞。”赋仿楚辞之遣词造句与表现手法,具有浓郁的抒情色彩和“以悲为美”的特征。尤善刻画心理,以实写虚,利用景物特征表现主人公的内心世界,委婉曲折,悲悽动人,在抒情小赋中别具一格,更不同于大赋的夸诞恢廓。此篇对后代宫怨一类题材的作品有着深远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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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永逝文
《作者:潘岳》辞赋名篇。西晋潘岳作。《文选》、《艺文类聚》见载。本文作于元康六年,为亡妻送殡之辞,描写了作者和亲属哭别、送葬、安葬、归来哭祭的一天殡葬活动。清晨,嫂侄慈姑、作者自己及送殡者,“咸惊号兮抚膺”;拆席送葬时,凄切增欷,俯仰挥泪;将灵柩安葬之后,“归反哭兮殡宫,声有止兮哀无终”。文章运用多种手法,多层面抒写作者自己对亡妻永别的悲痛情感。先是叙事显情,逝日永长,离居遥远,终天不返,以示绝别的悲哀;接着想象亡妻仿佛徘徊故宇不忍离去,以幻觉突现思念深情;再用外部自然悲景来烘托,马回首不前,鱼仰沫失濑,风冷冷入帷,云霏霏承盖,因物写人,悲痛难言;又用“遇目无兆,寤寐弗梦”的希望之破灭,将悼念之情写到极端。全文叙事言情,真实具体,流自肺腑,富有感染力。汉武帝的《李夫人赋》也是用幻觉、悲景、梦幻来写思念之情,本文不能说不受其影响,而凄凉深婉则远过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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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楼赋并叙
《作者:苏辙》辞赋名篇。北宋苏辙作。《宋文鉴》、《栾城集》见载。文章以序言交代作意:描写其兄苏轼守徐州时遭遇特大水灾的情景,以及苏轼身先士卒、帅全城官民共御洪水的功绩和水退后主宾登黄楼之所见风光。正文内容分为四层:首先写水退后苏轼与宾客共登黄楼,以客人话语,回顾历史,称道天意,侧面写出水患之大,治水业绩之盛。其次写主人笑答,以东坡之口揭示出题旨:“今夫安于乐者不知乐之为乐也,必涉于害者然后知之”。然后着力铺写登高望远所见之景色,突出徐州一带地理形胜和大好风光。结尾历数英雄豪杰逐鹿中原的龙争虎斗,和歌舞宴乐的情景,而终归尘土,抒发了沧海桑田的深沉历史感慨。这篇赋,借登黄楼远望,发怀古之幽思,立意高迈。唯篇制结构追效班固《两都赋》,描写亦不及秦观同名之作练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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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楼赋
《作者:秦观》辞赋名篇。北宋秦观作。《宋文鉴》、《四库全书》见载。其自序云:“太史苏公守彭城之明年,既治河决之变,民以更生;又因修缮其城,作黄楼于东门之上。以为水受制于土而土之色黄,故取名焉。楼成,使客高邮秦观赋之”。文章内容可分三层。首层以夸饰之笔描述黄楼之壮观,盛称其功用和重要性。第二层描写登楼所见景色,突出徐州的富庶、宽阔。第三层夸赞苏轼治徐的业绩和善处苦逸的思想境界,揭示出文章主旨:“噫变故之相诡兮,遒传马之更弛。昔何负而遑遽兮,今何暇而游嘻。岂造物之英诏兮,惟元元之自贻? 将苦逸之有数分,畴工拙之能为? 韪哲人之知其故兮,蹈夷险而皆宜。”对苏轼之器识才干,褒赞仰慕,溢于言表。全赋简练突出,详略得当,如写徐州的形势和历史,只用“列千山而环峙兮,交二水而旁奔。冈陵奋其攫拏兮,谿谷效其吐吞。览形势之四塞兮,识诸雄之所存。”寥寥六句即描状殆尽。而集中笔墨写黄楼自身。文章工于造语,赞誉有加而不显阿谀逢迎之态,且能深层次地刻画出苏轼的思想境界,故为东坡激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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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嘲
《作者:扬雄》西汉赋。扬雄作。据《汉书·扬雄传》:“哀帝时,丁、傅、董贤用事,诸附离之者或起家至二千石。时雄方草《太玄》,有以自守,泊如也。或嘲雄以玄尚白,而雄解之。号曰《解嘲》。”文章以主客问答体写成,假设有客嘲笑他不善仕进,于是他加以辩驳。作者引征大量史实,反复解释比较,论证世异事变的道理,说明战国之世,群雄争霸,“士无常君,国无定臣。得士者富,失士者贫”,士人能够“矫翼厉翮,恣意所存”,而今天下一统,“家家自以为稷契,人人自以为皋陶”,庸夫在位,排斥异己:“言奇者见疑,行殊者得辟。是以欲谈者卷舌而同声,欲步者拟步而投迹”,士人根本不能像战国之士那样靠上疏和论辩取得禄位。作者既不能像蔺相如、公孙弘、霍去病那样建功立业,又不能像四皓那样高隐,也不肯像司马相如和东方朔那样放诞,因此只有默默守其《太玄》。这篇赋虽然在内容和写法上都受东方朔《答客难》影响,但在思想和情感上更加深刻,作者就个人的遭遇申发开去,对士人的历史作用和历史命运进行了更为全面、深入的探讨,作品因而更其普遍性。本文语言犀利,论辩有力,纵横恣肆,有很强的感染力和说服力。后来的仿作如崔骃《达旨》、班固《答宾戏》、张衡《应间》无论在思想还是艺术方面都难与本文比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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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都赋
《作者:班固》班固著。见《班兰台集》,收于《文选》。作者在序文中说,长安父老,怨都洛邑,冀复都长安,故作此赋以明都洛邑之宜。赋中假设西都宾在东都主人前夸耀西都长安之形胜,建都后之繁华,四郊之富盛,宫室之壮观,特别夸耀昭阳殿之盛况;接写百寮官署、离宫苑囿之隆,又及武帝之求仙与羽猎、水嬉之愉悦。东都主人则指斥西都宾之惑于事理。他先述西汉建都于长安乃一时之计,后遇王莽作乱,光武帝方承古帝之功业遗制建都于洛邑;及于明帝,俭而不侈,一应礼仪以至田猎皆循制而已,唯重教化,致使德治之盛,无与伦比,四夷宾服,天下洽治。西都宾闻而慑服。最后,东都主人授西都宾以《明堂》、《辟雍》、《灵台》、《宝鼎》、《白雉》五诗。作者认为建都不该着眼于有利于统治者的穷极享乐,而该着眼于德化之行,长治久安,体现了作者的政治理想。赋中对光武帝、明帝极力称颂,最终规以节俭,是承西汉大赋之体制。全赋规模宏大,恣意铺陈夸张,是汉赋的代表作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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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通赋
《作者:班固》汉赋。东汉班固作。这是一篇骚体述志兼抒情的作品。始见于《汉书·叙传》,萧统收入《文选》,又略见于《艺文类聚》,都未曾标明此赋有序。惟严可均《全上古三代秦汉三国六朝文》中的《全后汉文》录用了卫灵公驱逐太子之事,作为该赋的序,似显牵强附会。班固自叙此赋主旨是“致命遂志”,即极言人间吉凶命运,进而表明自己处世态度。其妹班昭曾为之作注,李善注《文选》时每每称引之。此赋开篇从班氏始祖颛顼写起,再历数先辈的光辉业绩及由楚迁晋,尔后仕汉的历史,自己梦想着同祖先一样去建功立业:“梦登山而迥眺兮,觌幽人之仿佛”。同时作者从大量事实中意识到:天地无穷,艰多智寡,变化相诡,难料始终;在短暂的人生道路上,欲达到一定的目标,就必须“贵圣人之至论兮,顺天性而断谊”,以先圣之大道为模式,以天纲为训诫,以精诚信实的态度去努力,才能通于“神灵”,达于世情,有所做为。结尾部分的“乱曰”里,作者再度申明:“舍生取谊,以道用兮”。该赋通篇模仿楚辞特别是《离骚》,但内容较为单纯,讲究铺陈堆砌,在形象的个性化方面也远不及屈原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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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离骚
《作者:扬雄》辞赋。西汉扬雄作。《汉书》见载。或称《反骚》。《汉书·扬雄传》引其“自序”言:扬雄每读屈原文“未尝不流涕……乃作书,往往摭《离骚》文而反之。自㟭山投诸江流以吊屈原,名曰《反离骚》。又旁《离骚》作重一篇,名曰《广骚》。又旁《惜诵》以下至《怀沙》一卷,名曰《畔牢愁》。”后两篇已佚,《反离骚》独存。此文为扬雄早期之作品,写于阳朔元年(前24)尚居蜀时。文章模拟《离骚》之形式及词汇,表明了作者对屈原之态度:一方面同情屈原遭遇之不幸,受浊世陷害,为佞人小臣所谗。另一方面又批评屈原,谴责其未及早发觉楚王之昏暗,自丧芬芳,终于“投江而死”。扬雄认为:“君子得时则大行,不得时则龙蛇,遇不遇命也,何必湛身哉!”(《汉书·扬雄传》)作者给屈原提个代称,说他是“湘累”。《汉书》颜师古注引李奇曰:“诸不以罪死曰累……屈原赴湘死,故曰湘累也。”扬雄虽承认屈原“竭忠诚以侍君”,但他早该“知众嫭之嫉妒兮,何必扬累之蛾眉”。故作者主张屈原当与“神龙之渊潜”一般,“俟庆云而将举”。对屈原最后决定自杀,作者说:“蹠彭咸之所遗”(投江而死),这是“弃由聃之所珍”。由为许由,聃为老子,皆为古代隐士。作者谴责屈原投江而死,不如二人隐德自珍,全身远祸,这些都反映了他思想的局限性。《反离骚》艺术成就不高,刘勰说“极思功寡”(《文心雕龙·哀吊》),诚为实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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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泉赋
《作者:扬雄》汉赋。西汉扬雄作。是汉代宫殿赋的代表作之一。《汉书·扬雄传》说:“孝成帝时,客有荐雄文似相如者,上方郊祠甘泉泰畴、汾阴后土,以求继嗣,召雄待诏承明之庭。正月,从上《甘泉》,还奏《甘泉赋》以风。”又说:“甘泉本因秦离宫,既奢泰,而武帝复增通天、高光、迎风。宫外近则洪厓、旁皇、储胥、弩阹,远则石关、封峦、枝鹊、露寒、棠梨、师得,游观屈奇瑰玮,非木摩而不雕,墙涂而不画,周宣所考,般庚所迁,夏卑宫室,唐虞棌椽三等之制也。且为其已久矣,非成帝所造,欲谏则非时,欲默则不能已,故遂推而隆之,乃上比于帝室紫宫,若曰此非人力之所能为,党鬼神可也。又是时赵昭仪方大幸,每上甘泉,常法从,在属车间豹尾中。故雄聊盛言车骑之众,参丽之驾,非所以感动天地,逆厘三神。又言‘屏玉女,却虙妃’,以微戒齐肃之事。赋成奏之,天子异焉。”明代张溥曾评此赋说:“自比讽谏,相如不死。”(《汉魏六朝百三家集题辞》)此赋是扬雄随汉成帝郊祀甘泉宫归还后所作。赋中把天子郊祀的盛况铺张得恍若遨游仙境,并颂扬刘氏王朝地久天长。同时,赋中又贯串着讽谏之意。作者以天帝居住的“紫宫”比拟甘泉宫的规模气概,意在讽示帝王的过分奢丽;又从现实中的甘泉宫追溯到历史上夏桀的“琁室”和商纣的“倾宫”,讽示成帝当以亡国之君为戒,讽谕之意更为明显。在艺术上,此赋铺陈夸张,想象丰富,气魄宏伟,文辞流丽,但属模仿司马相如的《子虚上林赋》,缺乏自己的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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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东赋
《作者:扬雄》辞赋名篇。西汉扬雄作。《汉书》见载。元延二年(前11)三月,成帝帅群臣,横渡黄河,行幸河东祭祀后土。“既祭,行游介山,回安邑,顾龙门,览盐池,登历观,陟西岳,以望八荒”(《汉书》扬雄“自序”)。天子追踪殷周之墟,遥思尧舜之风,雄以为“临川羡鱼,不如归而结网”。于是上《河东赋》以劝。此文可分为三段:开段为前引,写暮春谒神于河东,形容车驾旌旗之盛。中段述成帝追观先代遗迹:览介山,思晋文公及介子推;追慕大禹疏决龙门;登历观(山西永济县山名)而望舜之所耕。他将这些遗迹与远处战场陔下(项羽败处)南巢(夏桀败处)相较,认为这些地方均不如河东。于是天子乘翠龙,渡大河,登华山,该地祥云迎,甘雨降,天子遂叱风伯,呵雨师,大致斥令制风制雨。最后一段乃为对天子及汉代的歌功颂德,而这篇赋的结尾不带任何规谏之辞。扬雄自谓此文目的在于劝。然细绎全文,此赋表面上是对王朝汉德的颂扬,实际上寓讽谏于颂扬之中。姚鼐《古文辞类纂》评云:“《上林》之末有游乎六芝之囿及翱翔书圃之语。此文(《河东赋》)法之,借行游为喻,言以天道为车马,以六经为容,行乎帝王之途,何必巡望山川以为观览乎。”全文仿《楚辞》体,亦融合散体之字句。《汉书·扬雄传》所收录之四赋,《文选》仅此篇未录,其由盖因其体裁和文句不特出,此赋或非子云之佳作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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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猎赋(羽猎赋)
《作者:扬雄》汉赋。西汉扬雄作。始见于《汉书·扬雄传》,题作《校猎赋》,萧统《文选》题为《羽猎赋》,后人多从之,又略见于《艺文类聚》66卷。是汉赋中以描写畋猎为内容的代表作品之一。赋前有序文,申明作赋的缘由是因为汉成帝的校猎之举“太奢丽夸诩”,不合圣王礼制,故作此赋以表讽谏之意。赋的正文可分3部分,开头部分即显现出赋颂的特点,把汉代皇帝与三皇五帝相比埒,为其歌功颂德。中间部分是主体,大事铺张夸饰,状写天子校猎时的壮观盛况群象飞动,画面壮阔,如写围猎之状说:“移围徙阵.浸淫蹴部,曲队坚重,各按部伍:壁垒天施神扶电击,逢之则碎,近之则破,鸟不及飞兽不及过·军惊师骇,刮野扫地。及至罕车飞扬,武骑聿皇,蹈飞豹,绢枭阳,追天宝,出一方,"其描绘校猎阵容的整肃,斗士的英武搏击的迅猛,以及飞禽走兽的狼狈不堪,都极其生动.形象鲜明,富于艺术感染力。赋的结尾部分写汉天子翻然悔悟,决心“立君臣之节,崇贤圣之业”,于是罢猎而去“回轸还衡,背阿房,反未央”。显然扬雄的《羽猎赋》,其结构体制和表现方法,都模仿司马相如的《子虚赋》和《上林赋》。司马相如的赋“苞括宇宙,总览人物”(司马相如语),扬雄的赋“必推类而言,极丽靡之辞”(扬雄语)。《羽猎赋》可与《子虚赋》、《上林赋》比美,惟其所处时代已是西汉末路一味炫耀帝国声威显然有谀美之嫌。扬雄晚年也认识到这种“劝百而讽一,曲终而雅奏”的作品并不足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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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杨赋
《作者:扬雄》汉赋。西汉杨雄作。始见于《汉书·扬雄传》;又见于《文选》。这是一篇田猎赋,借汉成帝猎于长杨之事,宣扬汉帝国声威并表示讽谏之意。赋前有序,交待作此赋的背景和用意:汉成帝于校猎甘泉的次年(元延元年·前12),又田猎于长杨,致使“农民不得收敛”。扬雄扈从返回长安后作此赋以讽。赋的正文,其形式与布局均摹仿司马相如的《子虚赋》和《上林赋》,设为“子墨”为客卿、“翰林”为主人,双方以对话形式各抒己见。该赋内容可分3部分:开头部分交待作此赋原委:子墨指责汉成帝猎于长杨“扰于农民”,“本非人主之急务”;翰林则说子墨“知其一未睹其二”,因而有必要加以澄清。中间部分是中心内容,以翰林之口,陈言汉帝国的强盛:先述汉高祖开国创业之功德,再述汉文帝休养生息之治绩,继之以汉武帝开疆扩土的威势,终之以为汉成帝田猎长杨作回护,委婉地表示出讽谏之意,言其虽出猎但有节制,能“遵文武之度”,“使农不辍,工不下机,婚姻以对,男女莫违”。最后部分是结尾,写子墨客卿向翰林主人认错。这篇赋能把铺陈描写与议论说理结合起来,虽讲究夸饰文采,但较为通俗流畅,没有汉代大赋那种堆砌臃肿的毛病,如状写汉武帝声威的文字有:“天兵四临。幽都先加。挥戈邪指,南越相夷。靡节西征,羌僰东驰。是以遐方疏俗殊邻绝党之域,自上仁而不化,茂德所不绥,莫不蹻足抗手,请献厥珍,使海内澹然,永无边城之灾,金革之患。”文字整中有散,顺其自然,简明而流畅,这在汉赋作品中是极为罕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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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则遗音
《作者:杨维桢》元赋别集。4卷。杨维桢撰。《四库全书》曾据江苏巡抚采进本编入别集类。本集有元刻本(卷1—2抄配)传世,全名为《新刊丽则遗音古赋程式》,主要版本有明末毛氏汲古阁刻本(与《铁崖先生古乐府》16卷、《复古诗集》6卷合刊)。本集为元人陈存礼编,卷首有元顺帝至正二年(1342)杨维桢自序。自序中说:元朝科举“设科取赋以古为名”,“余早年学赋,尝私拟数十百题,不过应场屋一日之敌,而敢望古诗人之则战!”“近至钱塘又有以旧所制梓于书坊”,“而吾同年黄子肃君又赘以评语”。4卷中收有杨维桢所写的赋32篇。《东维子集》中未收入赋,他的赋主要保存于本集之中。卷末有元至正三年胡助跋,跋中说:“丽则之名其殆伤今之赋之不古乎?”“场屋之士果能仿佛其步趋,吾知斯文之复古矣!”最后是毛晋写的1则跋语,说明本集是附刊于元乙亥科湖广乡试《荆山璞赋》之后的,由毛晋录出,与《复古诗集》等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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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京赋
《作者:张衡》辞赋名篇。东汉张衡作。《文选》见载。二京,指汉西京长安与东京洛阳。《后汉书·张衡传》云:“时天下承平日久,自王侯以下,莫不逾侈。衡乃拟班固《两都》,作《二京赋》,因以讽谏。精思傅会,十年仍成。”一说:“昔班固覩世祖迁都于洛邑,惧将必逾溢制度,不能遵先圣之正法也,故假西都宾盛称长安旧制,有陋洛邑之议,而为东都主人折衷以答之。张平子薄而陋之,故更造焉”(《艺文类聚》载《西京赋·序》)。上篇《西京赋》,假借凭虚公子之口,先状西京地理形势之优越、高祖之定都,随即从各方极力铺陈西京的豪华奢靡:宫廷建筑的宏伟、城廓宅第的宽整、市场的繁荣、商贾的欺诈、游侠辩士的豪为、郊畿的殷富,及上林禁苑的游猎水嬉、百戏淫乐等。下篇《东京赋》则借安处先生之言,追溯历史,从周姬之末“政用多僻”,到西秦“思专其誃”的破灭,再历数两汉各代帝王,赞美了汉高祖、文帝、武帝、光武帝等的文治武功,又极状洛阳形胜,汉室仪轨等。《西京》意在讽谏,暴露了王室的腐败,反映了某些社会现实;《东京》旨在陈述自己的政治理想和宏伟抱负。文章描摹宏富,变化多端,辅陈夸张,跌宕有致,议论真切。晋夏侯湛《张平子碑》称其“《二京》、《南都》,所以赞美畿辇者与雅颂争流,英英乎其有味与。”刘勰《文心雕龙·诠赋》云:“张衡《二京》,迅拔以宏富。”文章旨在超出《两都》,极力追求完备,铺叙夸饰之不足,则继以风发议论,成为京都大赋长篇之极轨。既是汉代最后一篇京苑大赋,也是前人赋宫殿游猎山川京城的集大成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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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江南赋
《作者:庾信》北朝庾信作。这是作者被迫留滞北朝后写的。他在序中说:“追为此赋,聊以记言,不无危苦之词,惟以悲哀为主。”作者在赋中追溯故国梁朝兴亡的经过和原由,深刻地表达了对故国的沉痛感情。比如赋中描写西魏攻破江陵后的情景:“冤霜夏零,愤泉秋沸。城崩杞妇之哭,竹染湘妃之泪。……于是瓦解冰泮,风飞电散,浑然千里,淄渑一乱,雪暗如沙,冰横似岸,逢赴洛之陆机,见离家之王粲,莫不闻陇水而淹泣,向关山而长叹。”把江陵人民所遭受的苦难和流离迁徙的惨景,生动地描绘出来。作者也在赋中倾诉了自己的身世之痛:“提挈老幼,关河累年。死生契阔,不可问天。况复零落将尽,灵光岿然。日穷于纪,岁月复始,逼迫危虑,端忧暮齿。”笔墨间流宕着难以尽言的故国之思和乡关之情。这篇赋多用典故成语。作者善于选用适当的故实巧妙地表达自己丰富深刻的思想感情;意蕴含蓄,而无晦涩之弊。通篇骈体,由于句式的束缚,有时在用事造句上不免牵强。赋的情调悲苦而不伤于纤弱,具有一种苍凉的意绪。杜甫说:“庾信平生最萧瑟,暮年诗赋动江关。”指的就是这篇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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