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祖秘注之一 道德经释义
道可道章第一
道,可道,非常道;
名,可名,非常名。
无,名天地之始;
有,名万物之母。
故,常无欲,以观其妙;
常有欲,以观其徼。
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
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天下之牝,牝常以静胜牡,以静为下。
故大国以下小国,则取小国;小国以下大国,则取大国;
故或下以取,或下而取。
大国不过欲兼畜人,小国不过欲入事人。
夫两者各得其欲,故大者宜为下。
【释义】 此章知此知彼的意思。
大国、小国、天下,皆是我身;下、上、上流,合而为一。大国者下流,言其一身通透,无有隔障。阴阳交泰,感而成孕,抱合乾坤而真成矣,谓之天下之交。天下昏昏默默,不知已有而自现。大凡此章之意,乃虚能实、空能有,不待自作聪明造作而成。小国者,虚无也,虚无通,天地成一大窍,玄妙而久,心不在焉。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者,乃得于玄而通于道也。心者,虚中不昧,窈窈冥冥之中存一真性,养和万物,蓄气于中,贯通于外,各得其宜,皆是玄妙的宗旨。如此行之清静,外妄不生,内欲不动,澄其心,去其意,灰其情,则小人不敢犯;诚笃宜慎,皆为大道提纲。上下贯通,内外贞白,如此故与天同。故天者宜为下。
天下者,形也;大国者,性境也;小国者,虚灵也。形清静则性生。性清静则虚灵不昧,灵不昧则慧剑铸,慧剑铸则外魔不生,外魔不生则内欲尽除,内欲除则虚中静,虚中静则万窍归通,万窍通则入于湛寂(湛寂乃不漏丹矣——悟玄子注)而道成矣。故谓之大国下流,小国贯通也。此乃章中大旨,玄妙显然,而后人得之,可以进道成玄矣。
道者万物之奥章第六十二
道者,万物之奥。
善,人之所宝;不善,人之所保。
美言可以市,尊行可以加。
人人之不善,何弃之有?
故立天子,置三公,虽有拱璧以先驷马,不如坐进此道。
古之所以贵此道者何也?不曰求以得,有罪以免耶?故为天下贵。
【释义】 此章言道之不可量,难以测度者也。
一气圆通谓之道,道者天地之包,万物之奥。天无道不清,地无道不宁,天有道不言而高,地有道不动而卑,万物无道不生,万物有道而化育,乾坤内外无不有道,故为道之奥。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
天地万物,无不秉气而生,无不随气而化。人乃天地中之天地,可不以道为宝乎?舍气安能生乎?宝气安能死乎?噫!道者,气也,无阴阳之气岂能化育而为天地、而为万物乎?道之宝也,即气为之宝,舍其气又有何求?
善人者,惜精惜气之人也。生死舍于腹外,形身之生,死不足惜,化身之生,死可宝贵,善人之所以宝此者也。不善之人从其实,就其有,随欲之生化,保目前之傀儡。美言可以市:市者,欲念也,欲念一起,便成幻境,如开市然;行者,贪心也,贪心一起,如火上然(燃),不能灭,日纵一日,无有底止。人人可以纵之为不善,就如求有之人,祸发而己莫能知,日贪其有以为美,何能弃之,谓之人人之不善。何弃之有?故立天子。天子者,神也,存其神,养其性。以置三公:三公者,性也,性之枢动,感一气而贯通,秉阴阳之升降,合天地之生育,得乾坤之正气,四大部洲皆为一个,无有隔碍,虽有拱璧之隔碍,以先驷马之周流,贯通之后,不如坐尽性守之道,听其反复阴阳、轮转日月,合乾坤周天之度,秉天地清浊之分,不言不动,无视无听,惟善以为宝,古之所以贵此道者如此。
又,古之所以贵此道者,何也?不曰求,言其静也、凝也,无求于动,功到处、性显处、慧生处,内外虚白,自有天然之味以得。有罪者,贪也、妄也,去其贪,除其妄,以免外邪之侵,诸障之蔽,众魔之害。总而言之,去其心,断其欲,舍其贪,忘其意,灭其情,种种业债不能侵犯。故道者,万物之奥,善人之所宝,如此以为天下贵。
为无为章第六十三
为无为;事无事;味无味。
大小;多少。报怨以德。
图难于其易,为大于其细。
天下难事必作于易;
天下大事必作于细。
是以圣人终不为大,故能成其大。
夫轻诺必寡言,多易必多难。
是以圣人犹难之,故终无难矣。
【释义】 此章动静合一、虚实并生。
为着不动而静,此上“为”字。为无为是个“空”字,即不动而静,入于空,空中自有,谓之为无为。事者不有而无,此上“事”字。事无事,虚中不作,入于玄,谓之事无事。味者,空中动而我知其味,此上“味”字。味无味,动而复寂,空中动而复寂,谓之味无味。
道之大者,充而塞乎天地;道之小者,敛而入于微妙;道之多者,无物不有;道之小者,无可闻见,亦无可言,言其道不能测度;大小多少亦难衡量。修道者敛于内,不见于外,此仁人鬼神不能知。敛于内之小者,不见其大;敛于内之少者,不见其多。为道不彰,虽有加害,我不理之,若是乎报怨以德,故充塞天地,大之多之,先以清之静之,安我之神,定我之性,还我之命。敛于内,为无为,事无事,味无味,必先于其易,为其物不备之大者,必先于其为无为,事无事,味无味,而敛于内之细者。
天下之难事:事者,道也,必先于其清之静之之易;天下之大者,道也,必先于其湛之寂之之细。由此观之,是以圣人终不为大,故能成其充塞天地、贯满乾坤、与我合一之大,而道体是以成之。
故轻言道者易诺,得道者必寡言。殊不知道在何处,多易得者,始勤而终殆,终无一成,故多难。
是以圣人始终如一,不易不细,若是乎挟泰山而超北海,如此犹难之,常存固心,为无为而无不为;事无事而无不事;味无味而无不味;若是之圣人,故终无难矣。成其大而塞乎天地,小而入乎微妙,多而无物不备,少而不见不闻,无可言之道也。
其安易持章第六十四
其安易持,其未兆易谋。其脆易破,其微易散。
为之于不有,治之于未乱。
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累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为者败之,执者失之。圣人无为,故无败;无执,故无失。
民之从事,常于几成而败之。
慎终如始,则无败事。
是以圣人欲不欲,不贵难得之货;学不学,复众人之过,以辅万物之自然而不敢为。
【释义】 此章混合阴阳,收敛天地万物,合周天之度数,满卦内之爻象,返之于未有,与混元合抱的意思。
念无念,心无心,情无情,欲无欲,物无物,我无我,如此才能安。一毫著安而不持,万缘不有,谓之安而能持。持字不要看易了,要先难于安,才能易持。兆者了然明白也;常常昏然而不明,其未兆明而不默,因其思也。思动则筹于心,言其太了然明白,而不若愚,故谋易生。脆者,日夜不放,存心意于运用,日耗其思则心不下,谓之脆。脆则魔生,至于我之真,崩而裂之,其形易坏。微者,稍有心神,使我不下。此皆道之病也。无心则无病。学玄者可勉之。
如此多病将何修之?默而为,诚而守。无念而行,为之于不有;寂然无我,冥然无人,治之于未乱之先。无为则心不乱,无作则意不驰,无功则情不重,如此斯可以言道矣。道乃何为?金也,木也;金生水,木生火,得水火而交并于土。交并者,不作不为,听彼天然,随气之运用;不知不识,湛湛若天之清,冥冥若地之宁,听生于毫末之初,发萌于无始之前,慎笃于我,谓之合抱。合抱之木即是一点之真。静极而坐毫末之间,定极而降一气之初,谓之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者,二土成圭也。还九之数起于水,降于火,抱合而为圭。台,即圭也。(圭乃真气邪?——悟玄子注)二气交泰积累于中土合成太极,从太极中返于无始,即此物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譬言道之不可骤行到也,骤则易败,迟则难来,要不间断,常常温养,时时在念,刻刻在心,不可须臾离也。临物不著,临事不染,亦不要死死坐定。
为者易败,执者易失,全在著而不著于外,清心静意于内。是以,作为者,执著者,避阳就阴之病也。圣人无为亦无败,无执亦无失,何也?因其心不在焉,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食而不知其味。空空洞洞,二个气象;有有无无,两段景象,圣人学道如此。民者,气也,若有则败,若无则成矣。
从事,是有了;民之从事常于几,故败之。慎终如始,言其先静而后动中,虽有景象从静中而来,亦从静中而返,本来面目庶乎不失。圣人学道全在于心,心静故无败事,心静欲才不欲,毫发不生,谓之欲不欲,故不贵难得之货。
心静故愚,愚故不学,谓之学不学。道从何学亦从何传,心静似愚即道也,将何学焉?!故学不学。学不学复我本来,与众不同,故复众人之过。生兮动兮,长兮灭兮,随阴阳之气,听其自然之始。天地万物总不过二气化育,故辅万物之自然。因其有败有失,故听天然而不敢为。
古之善为道章第六十五
古之善为道者,非以明民,将以愚之。
民之难治,以其智多。
以智治国,国之贼;不以智治国,国之福。
能知此两者,亦楷式。
能知楷式,是谓玄德。
玄德深矣,远矣,与物反矣,乃至于大顺。
【释义】 此章混然自得而得,在寂然自守而守成,窈窈冥冥,默默常存,与混沌符合。
非以明民,民者气也,为道之士,非以明气之往来升降之理,要浑然不动,万象皆空,自有一番景象,何必求明民之说耳。明中若愚,故将以愚之。如今修道之士,只求于说,不务无为,为气之枢转,自难主持,故民之难治可知矣。智者,明白了然是也。俗语有云:聪明反被聪明误。学道者愚而能笃,诚而能守。以智治国则国失,国者,身也。太明为国之贼,似愚非愚,若不笃而诚者,是以不以智治国之人,身形健康,容貌温和,三宝内固而不泄,身享太平,无魔侵害,如天地皆春,长生不死,皆因湛寂窈然、空洞无为之道也。谓之不以智治国,为国之福。
古之善为道者,故能知此贼、此福之两者,就楷式了。楷式者,清静而安,高明而和,不言不动,无有无无,湛然常寂,非白非青,真常坚固之体,金刚不坏之身,谓之楷式,与道同体。如是能知楷式者,是谓玄德之道。玄德者,仰之弥高,瞻之在前,忽焉在后;致中和之道,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古之善为道者,必慎其独也,如此可谓深矣远矣。天地万物俱从顺生,唯道逆之,谓之与物反矣,如是乃至于大顺。从顺而生,复返于逆,归于太玄,入于上清,保合太和混沌之体也,谓之乃至于大顺。嗟夫!善为道者难矣哉!
江海为百谷王章第六十六
江海所以能为百谷王者,以其善下之,故能为百谷王。
是以圣人欲上民,必以言下之;欲先民,必以身后之。
是以圣人处上而民不重,处前而民不害。是以天下乐推而不厌。
以其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释义】 此章以退、弱、柔、和为主。
江海者,水之聚也,言其水善下之故。百谷即天地万物,水为天地之脉,为万物之滋,是以借水而譬之。
水之最退、最弱、最柔、最和,天地万物不能强之、远之,言其道与水同体,似退、似弱、似柔、似和,故水为百谷王,道亦然之。何也?水之善下故尔。水之体柔而不绝,道之体柔而长生,总而言之,清之静之足矣。水能川流不息,故以水譬之,水之势故然。
是以圣人在上而不骄,顺乎民情;学道不骄,顺乎一气。圣人故欲上民,先以下之;故欲顺民,先以和之;故不重不害,居上以退,弱柔和待之,则民无变,气不骤,故无重无害。无重无害则民不争,气不散,以清以静,居上之体,守道之要。譬言天地万物莫如水,道莫如气,气莫如心,心死道存,心默道守,安如泰山,稳如磐石,万缘不挂,毫发不染,莫如静。静则无争,除水与道之外,莫能如是无争,故能无争。不争则不害,不害则不重,不重则不前,而先后之。不前则不下,不下则居上不骄,不骄则能为百谷王。能为百谷王无他,言其善下也。善下者为水为道,故以江海言之,是以圣人莫能与之争。
天下皆谓章第六十七
天下皆谓我道大,似不肖。
夫惟大,故似不肖。若肖,久矣,其细。
我有三宝,持而宝之:
一曰慈,二曰俭,三曰不敢为天下先。
慈,故能勇;俭,故能广;不敢为天下先,故能成其长。
今舍其慈且勇,舍俭且广,舍后且先,死矣!
夫慈,以战则胜,以守则固。
天将救之,以慈卫之。
【释义】 此章言道之微末,世人罕知。世人皆谓之大,大不足以进道,微足以进之。
天下,指众而言也。天下皆谓我大,故似不肖;不肖者,言我大而不微,殊不知正所谓道。夫惟大,故似不肖,若肖久矣。“其”字指道而言也,“细”字言道莫见乎隐,莫显乎微。修道者笃慎谨守,无不合道。
何谓道?我有三宝,笃真之人,一曰慈,二曰俭,三曰不敢为天下先。慈者,醇厚也;俭者,素风也;不敢为天下先者,退守也。仁厚和顺,清静无心者能之,忘物忘形者能之,舍己从人者亦能之。慈虽敦厚,内有勇存;俭有素风,其量含洪;厚常退守,自广自大,人莫能知。慈故能勇,无勇空柔,故不成;俭有素风,常素不强,空温不成;退而不先,空守不成。若图勇广而不柔和,若图先而不后,如斯者其器不长。器者,中宫也,勇广而加乎先,死矣夫,岂不嗟乎!和柔退守而固,阴阳合宜,乾坤有序,夫妻和合,子母不离,全在乎不肖,天可保也。以慈恒存,总不过退守灰心,柔和绝意,慈俭断情,故六贼不侵,三尸无害。我以空防之,不假门户,从何入来?故曰:清而慈,静而俭,忘形物而不先。
嗟夫!道之大矣,微矣。人不知其微皆曰大,故不肖。不肖久矣。慈者,谨慎笃厚,内和其光,外敛其形,内外贞白,是谓慈。众皆曰:大而不肖者道成,不肖久矣。
善为士章第六十八
善为士者不武;善战者不怒;善胜敌者不争;善用人者为之下。
是谓不争之德,是谓用人之力,是谓配天,古之极。
【释义】 此章以清更静、以弱更柔的意思。
善为士者,“士”字作“道”字看。善能固守道者,似天之虚、地之宁,山静水清而不武。不武者,静寂不动也,善为道之士,至清而不动。善战者,听天机之自然,不假造作,无系于心,无关于情,无动于念,听天机之自转,无毫发之染,故不怒。
善胜敌者,强则多败,柔则克之,以气御气,无重于情,不假乎争,空中胜之,无里争之,以无以空,故不争。
善用人者,即是先天,到无为处,我不能用乎人,人不能用乎我,随二气之周流,任五行之运功,不用修为而为之下。
如此者,是谓不争之德。德者道也,不争之德即是无为之道,如此者是谓用人之力。
静极气生,气生神化,神化归空。力者道力也,如是谓之用道之力。如此者是谓配天。天以无为而治,道以无力而成,玄妙合天,谓之配天。古以淳化之风立,道以淳化而成。天乃高也、虚也、古之淳也、道之玄也,皆到至极精微之处,谓之配天。古之极皆从一善来,故能不武。善战不怒,胜敌不争,能用人之士为下者,故能配天。古之极!
用兵有言章第六十九
用兵有言:“吾不敢为主而为客,不敢进寸而退尺。”
是谓行无行,攘无臂,仍无敌,执无兵。
祸莫大于轻敌,轻敌几丧吾宝。
故抗兵相加,衰者胜矣。
【释义】 此章天机之舒动,任阴阳之运行,不待造作而为道。借兵以谕道,言道无用心处、无着意处。用兵有言,起下文之意。
修真者不敢为主,主者,用心着意是也。客者,我真也。清静天真,候二气来升,不敢勇于前而退于后,一段中和之气,天地位也、万物育也,在乎精粹纯一,常处中和的景象,是谓行无行;攘无臂,任天河之水流;仍无敌,待他生而我方迎之;执无兵,他虽胜而我以柔制之。我若以意迎之,以心取之,是我轻敌也,祸莫大于轻敌。轻敌者,几丧吾宝,致崩于鼎,漏于真,大道失矣。此皆因抗兵相加之故,而不能胜,衰弱退后者胜之。用兵无他,中和而已。
吾言甚易章第七十
吾言甚易,知其易行;
天下莫能知,莫能行。
言有宗,事有君。夫惟无知,是以不我知。
知我者稀,稀我者贵。
是以圣人被褐怀玉。
【释义】 此章乃我知我有,人知我无;我行甚易,人言我行难;大道贵于己知,不公之于天下。
吾者我也,即我之神也。定于性,静于神,定静恒常,我难言妙,虽难言,而行甚易,为之吾言甚易。道难乎知,知者易行,我知其易,天下莫能知。天下者,一身也。气生于混沌,入于冥忘昏默之中,不知我存,故莫能知;昏迷昏默之中无有运用,随天机之自动,我不能为主,故莫能行。
言者,口口相授,片言一语之中指点一二,就有了宗旨、把柄,谓之言有宗。君者,心也,万事从心,心存意在,心死浑忘,浑忘之中自有主宰、历历自验,谓之事有君。夫惟无知乃能成道,是以不我知,独修独行、孤漏寡闻、坐如磐石、性似太阴、气若长河、川流不息之中,唯我自乐。
知我者,是以稀;稀我知者,是以自贵;古之圣人,是以被褐而外若无为,内实怀玉。玉者,虚灵之至宝、无为之至真,我怀我之宝、我之真,是以天下罕知者也。
知不知章第七十一
知不知,上;不知知,病。
夫惟病病,是以不病。
圣人不病,以其病病,是以不病。
【释义】 此章是以无言开化,无为修身。
圣人知道,实无所知,无所知,斯为真知;上等之人不知其言,不知其修,故不知为真知,俱在先天中一气运行,五行自转。阴阳无意而和,造化无意而成,如此观之有何知之,是以不知而知,真知者不知。真知之人夙根清静,谓之上,上不知之。溺心、专意者,死死运行,是为我病。“夫惟”二字解作“这个”二字。如此死死运行,溺意专意者,不随天机自动、灵神自舒、强为我知,是以病,这个才为真病。清心静意者、忘物忘形者,立命于虚无,存性于空灵,坐如磐石,气若流水,四时无寒无暑,人以我为病。如此者,是以不病。圣人不病其病,人亦病之,病是以不病。
民不畏威章第七十二
民不畏威,大威至矣。
无狭其所居,无厌其所生。
夫惟不厌,是以不厌。
是以圣人自知不自见,自爱不自贵。
故去彼取此。
【释义】 此章一团至理,一团玄妙,避邪归正之说。
民者,先天至宝;威者,使也、用也。至道无使,至玄无用,冥然自生自化,不待做作有为之事,虚灵至极;明其心,见其性,先天自生,流贯天下,意不使,心不用。至宝不畏其威,如此大威至矣。
狭者,限于所,存于处。大道无所处,待先天见,自有着落,命即存矣,谓之无狭其所居。先天见万国九洲,无不通透畅然,性命从此合一,归于虚无之中,接天地之度数,合日月之仪,秉乾坤之象,符阴阳之气,同四时之生,化肃杀之机,常常如是,不假间断,谓之不厌其所生。“夫惟”是“这个”二字,这个不厌方是大道。是以道祖圣人成道如此不厌。不厌者,无止其所生,无厌其所生,无厌其所化,自生自化,内合天地之理,外成山岳不动之形。外静自然之静,内动自然之动,是以圣人自知其有,而不自见其形;自爱其道,而不自贵其形;是圣人去彼之形而留此之真,血化膏,心化虚,形化气,而成自然之真。去彼之假像,存此之真形。圣人修道不畏威也如此。
勇于敢章第七十三
勇于敢则杀,勇于不敢则活。此两者,或利或害。
天之所恶,孰知其故?
是以圣人犹难之。
天之道,不争而善胜,不言而善应,不招而自来,坦然而善谋。
天网恢恢,疏而不失。
【释义】 此章清静自然功夫,无为至玄的大道。
勇者有三:血气、强暴、果断者是也,此世之勇。唯修真之勇,割爱坚固是也。勇于敢,则身心被名利所牵,命故杀矣,先天尽矣,三宝耗矣,真元死矣,故杀。虽勇未坚者此也,谓之勇于敢则杀。
心静而空,意绝而忘,情欲断而无,常存柔弱中和,无世尘所染,戒慎恐惧之心,常常清静虚无,与天同体,则真元来朝,一气周流,无毫发所染,湛寂自然,任二气流通,日月共照,其道乃得——勇于不敢者此也。天地坏而真灵不崩,世世常存,谓之活也;内清真朝,内静气固,清静养神,灵虚心死,谓之活也;只有性存,命来固蒂,谓之活也;何也?言其利则杀,故害。
天之所恶:盗其至宝而不同天行事,天之所恶。风也,云也,迷乎宇宙而不清,天之所恶。雷也,电也,震乎六合而不宁,天之所恶。言人之好动而不好静,易迷而难清,此天之所恶。天者,我灵也,意取耗其真,心存耗其精,息通耗其气,内运耗其神,如此者,我之真灵所恶也。天即我真也,我之真,精一纯粹,孰能知此者,孰能至此故能知天恶。好动务有者,勇于敢也,故天恶之而杀。
清静自然,笃慎谦柔,中和之勇,勇于不敢者,故天不恶而活。勇于敢者,易进而不成;勇于不敢者,难进而易就,是以圣人犹难之。何也?圣人体天合道,清虚混元,故以天道不争而善胜。胜者,起也、来也,至宝来而天地暗迷,则气即混沌不分,二气交合,成为太极,五行运动而有,归于虚无而成。无极与道合真,湛然常寂,谓之天道不争而善胜,天道即不争矣。不争即不言也,不言而善行,不取其意,不用其心,而真气合一,自然来矣。是以圣人犹此之难,故不谋于有,不谋于心,不谋于意,而谋于湛寂杳然、浑然一体,不知其道,不知其玄。
而天网恢恢,恢恢者,死心之谓也;天者,我也;网者,昏默无主之谓也;疏者,忘物忘形之谓也,物形既忘而真心不失。“而”字指形物言,莫当虚字通文看。我之真,昏默不醒,形物不分,不失真性,常存真心,了然至道,何杀之有?何恶之有?何争?何言?何取?而谋之,故无利而害不生,以此常活,谓之天网恢恢,疏而不失之勇也。
民不畏死章第七十四
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若使民常畏死,而为奇者,吾得执而杀之,孰敢?
常有司杀者杀。夫代有司杀者杀,是谓代大匠斫。
夫惟代大匠斫者,稀有不伤手矣。
【释义】 此章明清静心地,隔断爱根,虚处下手,实处立脚,以空还空,实有所得,得后返空,寂然至道也。
民不畏死:民者气也,清静惜气,内秉中和,外无耗散,坦然自固,与天同久,湛然常存,何死之有!谓之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因人从顺于“道”(此“道”字似应作“漏”字解——悟玄子注),不返于逆,日耗真元,常耗而不固,年年不惜,日日不保,以至于老枯朽之,槁槁乎,岂不死乎!自取之矣,奈何反以死惧?若使民常畏死,孤寡不和,阴阳不合,万物而不生,不能偶矣。奇者,阳也;偶者,阴也。阴阳合而成道。吾者,我也,吾得执而杀之,吾得至道,孰能杀害之?至道有形无质,有影无迹,我得其妙,孰能杀之?孰敢?
常有司杀者:有司者,我之心也,我死其心,使其无主,勿起思妄,勿起杀害,勿起执着,常常平等而不动,孰敢使有司而杀者?必无是理也。总不过清静自得,无使我之心乱我之至道,谓之孰敢常有司杀者。“杀”是乱其本心,无所不为,自耗真元,自取其死而杀之,谓之杀。若是我随心转动,不能自主,我害我也,谓之代有司杀者;我害道也,谓之代有司杀者,故杀。
大匠者,巧工也。巧工之人,玲珑其心,虚灵其神,贯通其意,无所不作,了彻于胸。若使愚蠢之辈代而作之,必害其事,故杀之。苟能勉其害者,稀有不伤其手矣。譬如人之为道,巧精、巧气,而又巧其神,虚无自然之理,空洞至玄之妙,湛寂真常之道,天然自得,与天同体,与日月合期,阴阳自然好合,五行自然流贯,内秉至道,外合真全。假使有作之辈,昼夜运行,后天抽添穀气,犹如愚蠢之辈代大匠而斫之,未有不害其生也。如有作者,不明至道,随心搬弄,未有不死者也。只要惜精、气、神,尽性以俟命,命归而返合于性,打成一片,是谓道也。果如是,民不畏死,何惧之有!故以大匠譬之。代之者,稀有不伤其手矣。
民之饥章第七十五
民之饥,以其上食税之多,是以饥。
民之难治,以其上之有为,是以难治。
民之轻死,以其求生之切,是以轻死。
夫惟无以生为者,是贵于常生。
【释义】 此章以无为自化,不求生,乃可长生。
民者,我也、气也,我能不食,饥从何来?以其惜气保身,闭五官之门,固我真之室。人若大开门户,贪好五味,日渐一日,习气太甚,是以饥之。人饥者以其爱身之故,殊不知反受其殃,以其死故,若求常生者。上者,心也;随分食禄,心不贪求,口不贪味,一心内照,是以不饥。以其心食税之多:税者,敛也,人之不食,为其生也,不是要人辟谷,是要人一心内固,不贪不求,食而不知其味,一心向道,故无饥也。一心贪求,是以饥之,拿思食之心思道,何道不成?拿税食之心税身,何身不久?如此才叫个不饥。
民之难治,因我之思多、心多,思多则欲生,心多则事不了。欲静事清,民岂难治?以其上之无为,明心见性。气有顺逆,无为自化,则和于中,静于内,安得不治?虽无为而心不死,是以难治,不是叫人瞎坐。肉心死而真心见,无为化为有作,有作者,天然自动之机,阴阳随分之化,乾坤从无而生坎离,坎离得混元之气,合而归至道,于是复返于清静,外无息而内气输,淳化之极,何难治之?虽无为而不入禅,是以难治。
民之轻死,何也?以其求生心切,未饥先思食,食到思甘;未寒先思衣,衣到思丽;见色思淫,见财思富,富到贪之;身安思禄,禄到求爵,爵高思寿;五金八石,终日服之,学彼延年,无所不至。此求生也,求存世也,殊不知反害其生。何也?因贪因求,日费其思,遂耗其阳,日渐一日,是谓轻死,欲得常生,无是理也。
欲求常生者,何法治之?无税其食,无空无为,无求生之切,一心内固,外无贪求,内外贞白。贞白者,夫惟无以生为者,是不求生而固道。道存者,故不死,是贵其生。苟能如是,宁有死乎!
人之生章第七十六
人之生也柔弱,其死也坚刚。
万物草木之生也柔脆,其死也枯槁。
故坚强者死之徒,柔弱者生之徒。
是以强兵则不生,木弱则共。
强大处下,柔弱处上。
【释义】 此章教人惜气内敛,藏神内用,中和修身,无为养道。
人乃寄天地中一物耳。物有长久者,有速败者。人之生也死之门,死也生之户。人秉天地之秀,得天地阴阳四时之气,感父母乾坤之精,皆是一派中和之气。生而为人,养而成体,长而成形,得道以成仙,失道以为鬼,俱在和与不和之间,在己之修为而已。己之修为,其柔弱也,故生;其坚刚也,故死;于是方为人之生也柔弱,其死也坚刚,无他,在于中和二字之间。人生柔弱者,外则保其身,内则炼其神;坚刚者,外则能杀身,内则能死神。
人之修行,譬如藏物,封固坚者,而无风雨霜雪之苦,故常存;露于外者,有日晒、夜露之苦,故败之。人若体此修身,中和惜气,平等敛神,死生二路,在我之柔弱坚刚之中,其柄在我不在天矣。人若有为者,强而行之,是用心用意,坚执刚勇,一头行去,无返避之心,谓之其死也坚刚。人若无为,忘心灰意,听其天然,不假修为,道自混元,谓之其生也柔弱。苟能行之,则生而不死;不能如是,则死而不生;去其坚刚,忘其柔弱,则不死不生。
草木万物之生也柔脆,万物之中,无不中和,言其不行不动,不睹不闻,不言不食,感天之雨露,得地之和气,无风折之,春夏长于外,秋冬敛于内,故来春尚有生气,谓之柔脆。其死也枯槁,言其可玩之材,可用之质,人之爱也、慕也,不能忘情于他,故遭人取之。因他之美质,故枯槁也。又一等,不得天地之气,又无雨露之施,日暴之,风折之,不枯矣、槁矣而何?譬人之不修。若人之丰衣玉食,功用于外,不修于内,万物则枯槁,犹人之死而不生;人之死而不生,犹万物之枯而槁矣,二理一也,只在和与不和之间耳。和者,退、无用、无材、无心、无意、无物、无形也,一团混元之气,敛神惜精之谓也。
嗟夫!柔弱者生之徒,坚刚者死之徒,是以客气胜和,有为害中,心意使之然也,谓之兵强则不胜。木者和之根、中之苗,根苗中和,内外共敛,谓之木柔则共之。强而大者,处下以为鬼,故死之然也。柔弱者,则居上以成道,无他,明于心者,谓之柔,见于性者,谓之弱,和于中而生;明心见性,生生不已而成道。迷于心者,谓之坚;乱于性者,谓之刚;不和于中者,谓之死。迷心乱性,死而已矣,上下于此明矣。
天之道章第七十七
天之道,其犹张弓乎?
高者抑之,下者举之;有馀者损之,不足者补之。
天之道,损有馀而补不足;人之道则不然,损不足而奉有馀。
孰能有馀以奉天下?唯有道者。
是以圣人为而不恃,功成而不处,其不欲见其贤。
【释义】 此章明平等待人,平等修己,言人道、天道不过一理,皆是致中和的道理。
天之道,不言而高,不名而尊,不动而大,此乃天之道也。天之道犹张弓乎:弓者,中也,入矢不高不下谓之中。力大而放则射,射者,去也,不为中;力小而弦不满,弦不满,则不中。天之道犹之乎弓也,不过不及之谓也。过者、不及者,均不为中,天之道中而已矣。
不足者,补齐足以为中,有馀者,损其馀以为中。是以天道如此,人道若如之,即合天道。如今人道即非也,不中不和,见有馀者,损之,见不足者,亦损之;自恃其强壮,殊不知损之又损,安得有馀。人若合天道,内固中和,若是者,随先天之自然,不言不动而中其的。若是者,孰能以有馀奉天下?能以有馀奉天下者,为有道则然也。有道者谁乎?是古之圣人。唯圣人能以有馀奉天下。能以有馀奉天下者,唯有道!不自恃其有馀,功成不自居,而自处其下也。唯圣人能以有馀奉天下,何也?因其为不自逞、不倚之谓也。故古之圣人,内省不有,随乎混元以自修,故不见其贤也。因其退修自固,以中和、体天而合天道,补不足,损有馀,而合张弓。张弓者,中而已。凡人修道内外合天,气秉于和而居于中,天道人道尽矣。故道祖以张弓譬之,不过一中而已矣。通章一“中”字尽矣,道德五千,亦一“中”字尽矣,离“中”字即非矣。
天下柔弱章第七十八
天下柔弱莫过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其无以易之。
弱之胜强,柔之胜刚,天下莫不知,莫能行。
故圣人云:“受国之垢,是谓社稷主;受国之不祥,是谓天下王。”
正言若反。
【释义】 此章教人以柔弱修身,以中和修道。
天下之至弱者莫过于水,水性至柔,体水之性,修道乃得。天下之至刚者,土也,万物不能强土,唯水能之。水之柔能克刚,故譬言水也。水者人之性,万情万欲,千心千意,性能治之。性若水则心地清净,性若水则形骸随之。水能常养万物,性能收伏身心;水能滋土,性能固道;无水土裂,无性道分。道者,心也,道不存,心外驰,故分也;心分,道安在哉!用心者非道也,离心者亦非道,故譬言天下柔弱莫若水。
性非气质之性,清静天命,本来之性,故坚强莫如水。谁能行此水者、胜此水者,谓之莫能行、莫能胜。人若存性,孰能行之、胜之?故柔弱胜刚强。
圣人云:“柔弱者,社稷之主,天下之王。”社稷,我之身也;天下,我之形也;性柔弱,心能和之,心和气固,气固道存,道存真心现,真心现,方知玄里微妙,如水之川流不息,风平浪静之谓也。
天下水之柔弱,如性之中和;水之川流,如性之气运;水之恬淡,如性定而气固;水之渊源,如性之默默。水静鱼潜,性定命伏。何水无鱼?何性离命?水聚鱼藏,性存命固。如此类推,性命之理毕矣。故柔弱莫若水,修命莫如性。命乃人之根,性乃命之苗;土乃万物之父,水乃万物之母,无父不生,无母不养;命乃人之父,性乃人之母,无父不固,无母不成。水不能离土,性不能离命,水土滋生万物,性命炼成汞铅,人若体此,道立成矣。
和大怨章第七十九
和大怨,必有馀怨,安可以为善?
是以圣人执左契,而不责于人。
有德司契,无德司彻。
天道无亲,常与善人。
【释义】 此章克己修为,笃慎自守和怨于人,而不自取之也。
和怨于人,必有馀怨,安可为克己笃慎者也?善修己者,自潜自固,不亲于人,如是可以为善矣。一亲于人,则有怨于人,不亲则不怨矣。如是和大怨,庶可以为善乎?和者,偏爱也、偏亲也,不偏著中,则无馀怨矣。
是以圣人修己,如此无偏无邪,而执左契,责己而不责于人。唯有德者,司其契矣;无德司彻,不与上天同德,故司彻矣。契者,普遍也。天道无私,普遍而无亲;人道偏倚而亲爱,故有馀怨。人能体天之无亲,不偏不倚而执中,常存普遍之心,则与天同善矣。天道无私不亲,无馀怨而常善,故常与善人同矣。道君之意,教人内秉中和,外安磐石,不偏不倚,无爱无亲,惟精惟一,允执厥中,故无和大怨,而无有馀怨,可以为善,而同天之无亲也,唯圣人能司其契者,能之与天同德矣,故常与善人。道与天合矣,故无和大怨。而无有馀怨者也,无他,不言不动,无视无听之谓也。
小国寡民章第八十
小国寡民。
使有什佰之器而不用,使民重死而不远徙。虽有舟车,无所乘之;虽有甲兵,无所陈之。
使民结绳而用之。甘其食,美其服,安其居,乐其俗。邻国相望,鸡犬之声相闻,民至老死,不相往来。
【释义】 此章教人知方所,知运动旋转,毋得空无,方为不死之玄机。
小国者,中之中也;寡民者,气之深也。器之什佰,非止一处,皆旁门道引之法也,可以一己之功,久必误矣。非圣人流传之法,故而不用。虚里能见小国,气静而知寡民,此至道微妙,非什佰之器。静极小国见,气深先天起,那时方知先天大国自然玄妙,运动周流,一窍生百窍,百窍生千窍万窍,一一贯通,皆成大窍。此时光照十方,虚无大地,谓之小国寡民。
何必使有什佰之器而用也?又何必使民重死而不远徙?远徙者,存想之功,何处起,何处凝,谓之远徙。着心用意,谓之重死。使民者,行气之说也。人能小国寡民者,虽有三车三关之说,无所以意乘而用之;虽有用武甲兵之说,无所以心陈而用之。
修至道者,深其气,返淳化之风,朴素以复古道,如是清之极,静之极,清静至极,无心自动,无意自行,随天然,使民复古道,结绳而用之。结绳者,一团混元之气也;清静如斯,方能自然运动,运动时,方知其味之甘、其服之美、其居之安、其小国寡民之俗之乐。
邻国者,我之形也,相望而化为清虚之境也;鸡犬者,我之心意也,相闻而化为太清之地也。如是安于大定而不动,而复返清静,归于无始之先,谓之民至老死不相往来。小国寡民者,与道合真也。
信言不美章第八十一
信言不美,美言不信。
善者不辨,辨者不善。
知者不博,博者不知。
圣人不积。既以为人,己愈有;既以与人,己愈多。
天之道,利而不害;圣人之道,为而不争。
【释义】 此章言圣道无声无臭,不睹不闻,极矣至矣。
信者诚也,信于言而不为美;美者鲜也,美于言而不为信。至道少言,至玄寡语,少言寡语,至道立基。
辨者分剖也,善者存道也。有道之士不分人我,谓之善者不辨;能辨别明白者,务于外,聪明外用,日耗元精,不能默默自守,为无道之不善者也。
知者聪明过人、博览世事,而不为知道之善者,精神全用于外,不能笃慎固守,与道相离,谓之博者不知。言其善道者,不睹不闻、无言无动。那善道的圣人何尝存睹之心?虽不睹而实内睹矣;何尝存闻之心?虽不闻而实内闻矣;何尝存多言之心?虽不言而实有言矣;何尝存不动之心?虽不动而内动矣。
圣人之心,空空洞洞,无毫发挂虑,心地光明,内外贞白,谓之圣人不积。故既以为人,己愈有,既以与人,己愈多;其言圣人之心与天平等,济人利物无害。圣人之为道也,中和而不争,言其不知、不博、不信、固己,不博、不辨、不信,故心地不积;心地不积,故圣人善为道;不争、不辨,才能与天平等;平等才不分人己,济利而不害。吁!圣人之心美矣!善矣!知矣!中和而合道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