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 问

本篇是屈原所作。这是《离骚》之外的又一首重要长诗。在这首诗中,诗人提出了一百七十多个问题,涉及了天地万物、人神史话、政治哲学、伦理道德,鲜明地表现了诗人学识的渊博,思想的博大精深和强烈探索真理的愿望,反映了他大胆怀疑和批判的精神。根据王逸《楚辞章句》,《天问》应该是屈原被放逐后的作品。王逸认为,“天问”就是“问天”的意思。只因“天尊不可问,故曰天问”。这里的“天”有广泛的含义,它既包括自然界,也包括人类社会。o6s中华典藏网

《天问》在语言上别具一格,句式以四言为主,不用语尾助词。四句一节,每节一韵,节奏、音韵自然协调。有一句一问、二句一问、三句一问、四句一问等多种形式。疑问词交替使用,因此,尽管通篇发问,读起来参差错落,灵活多变,圆转活脱,不觉得呆板,表现了作者异常精密的构思和十分高超的驾驭文字的能力。o6s中华典藏网

曰:遂古之初,1请问:那远古开端的情况,o6s中华典藏网

谁传道之?究竟是谁把它传述下来?o6s中华典藏网

上下未形,2上下混沌天地没有形成,o6s中华典藏网

何由考之?又根据什么办法去考察?o6s中华典藏网

冥昭瞢暗,3当时昼夜不分昏暗迷蒙,o6s中华典藏网

谁能极之?4那么谁能够清楚认识它?o6s中华典藏网

冯翼惟象,5元气充满空间无形唯象,o6s中华典藏网

何以识之?这又怎能够辨别明白啊?o6s中华典藏网

明明暗暗,宇宙中有光明又有黑暗,o6s中华典藏网

惟时何为?6为什么会这样原因在哪?o6s中华典藏网

阴阳三合,7阴阳二气结合产生万物,o6s中华典藏网

何本何化?8它们谁是本原谁是演化?o6s中华典藏网

圜则九重,9天是多么高啊上有九层,o6s中华典藏网

孰营度之?10到底是谁把它这样筹划?o6s中华典藏网

惟兹何功,11这项工程是多么的伟大,o6s中华典藏网

孰初作之?究竟又是谁最初创建它?o6s中华典藏网

斡维焉系?12天的“轴承”又连接在何处?o6s中华典藏网

天极焉加?13旋转的“天轴”往哪里安插?o6s中华典藏网

八柱何当?14八根擎天巨柱竖在何方?o6s中华典藏网

东南何亏?15大地的东南角为何倾塌?o6s中华典藏网

九天之际,16高高的九重天的边缘啊,o6s中华典藏网

安放安属?17安置在哪里什么连接它?o6s中华典藏网

隅隈多有,18天边有多少角落和弯曲,o6s中华典藏网

谁知其数?有谁知道它们的数目啊?o6s中华典藏网

天何所沓?19天和地在什么地方相合?o6s中华典藏网

十二焉分?20十二辰又是怎样来分划?o6s中华典藏网

日月安属?21太阳月亮怎么悬挂天上?o6s中华典藏网

列星安陈?22群星又如何罗列成这样?o6s中华典藏网

出自汤谷,23太阳每天从旸谷走出来,o6s中华典藏网

次于蒙汜,24晚上停宿在蒙汜这地方。o6s中华典藏网

自明及晦,它从天明开始走到天黑,o6s中华典藏网

所行几里?共走了多少里这么一趟?o6s中华典藏网

夜光何德,25月亮它具有什么德性啊,o6s中华典藏网

死则又育?26逐渐死去随即逐渐发光?o6s中华典藏网

厥利维何,27它究竟要贪图什么好处,o6s中华典藏网

而顾菟在腹?28要把那兔子在腹中畜养?o6s中华典藏网

女歧无合,29女歧没有结婚也无丈夫,o6s中华典藏网

夫焉取九子?她的九个儿子从哪里来?o6s中华典藏网

伯强何处?30那大疫鬼伯强住在何处?o6s中华典藏网

惠气安在?31祥瑞惠气又在什么地方?o6s中华典藏网

何阖而晦?32什么东西关闭天就黑暗?o6s中华典藏网

何开而明?什么东西打开天就明亮?o6s中华典藏网

角宿未旦,33当东方还没有亮的时侯,o6s中华典藏网

曜灵安藏?34光辉的太阳在哪里躲藏?o6s中华典藏网

1〔遂〕通“邃”(suì),远。2〔上下〕上指天,下指地。〔形〕动词,形成。3〔瞢暗〕(méng—)《集注》:“言昼夜未分也。”4〔极〕穷尽。这里是看透的意思。5〔冯翼〕冯通“凭”,满。冯翼,元气盛满的状态。古人认为宇宙中最初只是一种“元气”。〔象〕古人把无实物存在的想象中的形称为象。《山带阁注》:“冯翼,缊浮动之意。”6〔时〕通“是”,这样。7〔三合〕即渗合。汪仲弘说:“三与参同,古字通用,谓阴阳二气参错会合也。”附见汪瑗《楚辞集解》《淮南子·天文训》:“道始于一;一而不生,故分而为阴阳;阴阳合和而万物生。”8〔本〕〔化〕本,根本。化,化生、派生。《山带阁注》:“本者,化之原,化者,本之发。”9〔圜〕《集注》:“与圆同,圆,谓天形之圆也。”圜,即指天。〔九重〕九层。古代传说天有九层。10〔营〕筹谋。〔度〕规划。11〔兹〕此。〔功〕工程。何功,什么样的工程,意思是这工程多么伟大。12〔斡〕(guǎn)车轴承。《山带阁注》:“斡,车毂之内,以金为管而受轴者。”13〔天极〕《山带阁注》:“天极,南北极也。天体绕极旋转,而极星不移,譬则车之轴也。凡毂必有所系,然后轴有所加。”这两句的意思是:天空不停转动,控制这种转动的“轴承”连接在什么地方?天空顶上的“天轴”又往哪里安插?14〔八柱〕古代传说地上有八根擎天柱。《补注》:“《河图》言,‘昆仑者地之中也。地下有八柱,柱广十万里。有三千六百轴互相牵制,名山大川孔穴相通。’”15〔亏〕缺损。16〔九天〕《章句》:“九天,东方皞天,东南方阳天,南方赤天,西南方朱天,西方成天,西北方幽天,北方玄天,东北方变天,中央钧天。”一说九层天。17〔属〕连接。按:古人认为天是圆的,地是方的,天盖着地。18〔隅〕角落。〔隈〕(wēi)弯曲的地方。19〔沓〕会合。指天地会合。20〔十二〕《章句》认为指十二辰。即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古人把太阳在天空中运行的轨道叫黄道。日月在黄道上有十二个会合点,这十二个会合点就叫十二辰。一说十二分野。21〔属〕依附。22〔列星〕群星。〔陈〕陈列。23〔汤谷〕(yáng—)即旸谷。神话中太阳升起的地方。24〔次〕止息。〔蒙汜〕(—sì)神话中太阳止息的地方。25〔夜光〕《章句》:“夜光,月也。”〔德〕德性。26〔死则又育〕指月亮的缺和圆。古人不明白月亮圆缺的原因,认为月亮能自为生死,缺就是死亡,圆就是复生。27〔厥〕其,指月。28〔顾菟〕畜养兔子。顾,照顾。引申为畜养的意思。菟同“兔”,古人认为月中有兔。《章句》:“言月中有菟,何所贪利,居月之腹,而顾望乎?”一说蟾蜍和兔子。另一说是月中兔子的名,即蟾蜍。29〔女歧〕神话中的神女。无夫而生了九个孩子。(这可能是母系氏族群婚制的反映,只知其母不知其父。)30〔伯强〕《章句》:“大厉疫鬼也,所至伤人。”31〔惠气〕《章句》:“惠气,和气也。言阴阳调合则惠气行,不和调则厉鬼兴,二者当何所在乎。”32〔阖〕关闭。33〔角宿〕星宿名,二十八宿之一。它有两颗亮星黄道刚好通过这里,古代称天门。这两颗星在现代天文上的室女座。另一说认为角宿是东方苍龙七宿的首宿,代表东方。34〔曜灵〕(yào—)《章句》:“曜灵,日也。”o6s中华典藏网

按:全文共分两部分。以上是第一部分的第一层。除“女歧”“伯强”两条外,所提出的都是关于天体构造、日月星辰的问题。o6s中华典藏网

不任汩鸿,1说鲧不能胜任治理洪水,o6s中华典藏网

师何以尚之?2大家为什么还要推举他?o6s中华典藏网

佥曰何忧,3人人都说“洪水不必担忧”,o6s中华典藏网

何不课而行之?4为什么对他不试了再用?o6s中华典藏网

鸱龟曳衔,5鸱龟在地相互连接拖拉,o6s中华典藏网

鲧何听焉?鲧为什么听从有何启发?o6s中华典藏网

顺欲成功,他想顺应众望把水治好,o6s中华典藏网

帝何刑焉?帝尧为何还要把他诛罚?o6s中华典藏网

永遏在羽山,6长期把他拘禁在羽山啊,o6s中华典藏网

夫何三年不施?7过了很多年为啥不放他?o6s中华典藏网

伯禹腹鲧,8禹竟从鲧的腹中变出来,o6s中华典藏网

夫何以变化?怎么会产生这样的变化?o6s中华典藏网

纂就前绪,9大禹继承了前人的事业,o6s中华典藏网

遂成考功。10终于把父亲功业完成了。o6s中华典藏网

何续初继业,为何继承鲧最初的事业,o6s中华典藏网

而厥谋不同?大禹却采取不同的方法?o6s中华典藏网

洪泉极深,洪水的源泉非常的深啊,o6s中华典藏网

何以窴之?11大禹为什么能够塞住它?o6s中华典藏网

地方九则,12他把全国土地分为九等,o6s中华典藏网

何以坟之?13这是根据什么进行分划?o6s中华典藏网

应龙何画?14应龙怎样帮着用尾划地?o6s中华典藏网

河海何历?江河经过哪些地方流下?o6s中华典藏网

鲧何所营?鲧治理洪水做了些什么?o6s中华典藏网

禹何所成?禹又把哪些工作完成了?o6s中华典藏网

康回冯怒,15共工大怒啊头触不周山,o6s中华典藏网

地何故以东南倾?大地为什么向东南倾斜?o6s中华典藏网

九州安错,16全国九州是如何设置的,o6s中华典藏网

川谷何洿?17河流水道为何这样深洼?o6s中华典藏网

东流不溢,百川东流入海总装不满,o6s中华典藏网

孰知其故?谁能知道它的原因在哪?o6s中华典藏网

东西南北,大地东西南北间的距离,o6s中华典藏网

其修孰多?18究竟哪个更长哪个更大?o6s中华典藏网

南北顺椭,19顺着南北看去地形狭长,o6s中华典藏网

其衍几何?20它比东西距离长多少啊?o6s中华典藏网

昆仑县圃,巍峨的昆仑山上的县圃,o6s中华典藏网

其尻安在?21它到底坐落在山上何处?o6s中华典藏网

增城九重,22那昆仑山上的九层增城,o6s中华典藏网

其高几里?它究竟有多少里的高度?o6s中华典藏网

四方之门,23昆仑山上四方的大门啊,o6s中华典藏网

其谁从焉?24什么东西在那进进出出?o6s中华典藏网

西北辟启,25打开昆仑山西北的大门,o6s中华典藏网

何气通焉?这扇门是什么风的通路?o6s中华典藏网

日安不到?太阳哪有照不到的地方?o6s中华典藏网

烛龙何照?26那么烛龙所照又是何处?o6s中华典藏网

羲和之未扬,太阳的车夫还未把鞭扬,o6s中华典藏网

若华何光?27若木之花为什么能发光?o6s中华典藏网

何所冬暖?到底什么地方冬天温暖?o6s中华典藏网

何所夏寒?夏天寒冷的是什么地方?o6s中华典藏网

焉有石林?哪里有石头构成的森林?o6s中华典藏网

何兽能言?能够说话的是什么野兽?o6s中华典藏网

焉有虬龙,28哪里会有无角的虬龙啊,o6s中华典藏网

负熊以游?驮着黄熊在河海里出游?o6s中华典藏网

雄虺九首,29可怕的雄蛇它有九个头,o6s中华典藏网

倏忽焉在?在哪窜来窜去风声飕飕?o6s中华典藏网

何所不死?是什么地方有不死之国?o6s中华典藏网

长人何守?那里的巨人把什么看守?o6s中华典藏网

靡萍九衢,30神奇的靡萍有很多分叉,o6s中华典藏网

枲华安居?31哪里生长着奇异的枲花?o6s中华典藏网

一蛇吞象,32一条巨蛇能把大象吞下,o6s中华典藏网

厥大何如?那么它到底应该有多大?o6s中华典藏网

黑水玄趾,33染人手脚的黑水在何处,o6s中华典藏网

三危安在?34青鸟居住的三危山在哪?o6s中华典藏网

延年不死,玄趾三危的人长寿不死,o6s中华典藏网

寿何所止?他们到底活到哪天为止?o6s中华典藏网

鲮鱼何所?35鲮鱼人面鱼身在哪生长?o6s中华典藏网

鬿堆焉处?36吃人鬿雀待在什么地方?o6s中华典藏网

羿焉彃日?37后羿为什么要射落太阳?o6s中华典藏网

乌焉解羽?38乌鸦的羽毛又散失何方?o6s中华典藏网

1〔汩〕(gǔ)治理。〔鸿〕通“洪”,洪水。2〔师〕众人。〔尚〕上。推举上去。〔之〕指鲧(gǔn),神话中的人物,夏禹的父亲。尧时洪水滔天,诸侯推举鲧去治水,后无功被尧诛杀。3〔佥〕(qiān)全,众。4〔课〕试。《尚书·尧典》载,当时尧不同意用鲧治水,诸侯建议让他试试,治不成再罢免他,尧于是用鲧治水。5〔鸱龟〕不详。一说是神话中的龟名。《山海经》中的《南山经》和《中山经》载有一种龟,鸟头鳖尾,能发出猫头鹰的叫声。一说是指猫头鹰和乌龟两种动物。鸱(chī),鹞鹰。按,“鸱龟曳衔”的事不见古书记载。关于这两句的解释很多:王逸认为是说鲧死后被鸱龟吃掉;姜亮夫认为鲧有何圣德,能让鸱龟来帮他治水;郭沫若认为鲧听任鸱和龟破坏治水工程……各说不同。现只能依字面译。6〔遏〕(è)拘禁。〔羽山〕神话中的地名。传说在东海之滨。《史记·五帝本纪》载,鲧治水无功,舜请示尧后,将鲧放逐在此。7〔三年〕等于说很多年。“三”不是实指。〔施〕放。《章句》:“施,舍也。”8〔伯禹〕禹称帝时曾封夏伯,所以叫伯禹。〔腹鲧〕从鲧腹中生出来。《山海经·海内经》载,鲧死在羽山后,尸体三年不腐,有人剖开他的腹部,得到禹。“腹”,一作“愎”。9〔纂〕(zuǎn)继续。10〔考〕死去的父亲的尊称。11〔寘〕同填。〔之〕代洪泉。12〔方〕比。〔则〕标准。九则,九等。《尚书·禹贡》载,禹治水后把全国土地分成九等。13〔坟〕《章句》:“坟,分也。”14〔应龙何画〕一本作“河海应龙,何画何历”。应龙,《章句》:“龙有翼曰应龙。”传说大禹治水时,应龙帮助禹,用尾划地,禹就依此挖通江河,导水入海。15〔康回〕神话中的人物,共工的名字。〔冯怒〕冯通“凭”,满。冯怒,大怒。《淮南子·天文训》:“昔者共工与颛顼争为帝,怒而触不周之山,天柱折,地维绝,天倾西北,故日月星辰移焉;地不满东南,故水潦尘埃归焉。”16〔九州〕传说禹治好洪水后把天下分为九州。〔错〕通“措”,设置。17〔洿〕(wū)《章句》:“洿,深也。”洿,一说挖掘。18〔修〕长。19〔椭〕(tuǒ)狭长。20〔衍〕多出,余。按,这两句有两种理解:一说南北狭长,它比东西长多少?一说顺南北看地形扁狭,东西距离比南北长多少?21〔尻〕《补注》:“尻与居同。”22〔增城〕神话中的地名,在昆仑山上。《淮南子·地形训》:“昆仑山上有增城九重,其高一万一千里余。”〔九重〕九层。23〔四方之门〕《补注》:“《淮南》言昆仑虚旁,有四百四十门,……此云四方之门。”一说天的四方各有大门。24〔从〕由,出入。这是说昆仑山各种风从四方之门出入,以调节寒暑。25〔辟〕〔启〕都是开的意思。《补注》:“《淮南》云,昆仑虚玉横维其西北隅,北门开以纳不周之风。按,不周山在昆仑西北,不周风自此出也。”26〔烛龙〕神话中的神。《补注》:“《山海经》云,西北海之外,赤水之北,有章尾山,有神,人面蛇身而赤,其瞑乃晦,其视乃明,是烛九阴,是谓烛龙。”27〔若华〕若木的花。神话中日入处的大树叫若木。据说太阳落在若木之下,若木的花就发出光芒。28〔虬龙〕神话中的无角龙。29〔虺〕(huǐ)毒蛇。30〔靡萍〕《山带阁注》:“靡,蔓也。萍,水草。”一说是一种奇异的萍草。〔九衢〕《山带阁注》:“言其枝交错九出,象九衢之路也。”31〔枲〕(xǐ)麻。这里的萍和枲都是神话中奇异的植物。32〔一〕一本作“灵”。33〔黑水〕神话中的水名。〔玄趾〕玄,黑。趾,脚。这里指手脚。玄趾,是神话中的地名。《山带阁注》:“《西山经》:昆仑西北隅,黑水出焉。玄趾,承黑水言。《路史余论注》:黑水染足,涉者其色黝黑入肤是也。”34〔三危〕神话中的山名。《山带阁注》:“三危山,三青鸟居之,为西王母取食。”据《山海经》《淮南子》等载,黑水之禾,三危之露,吃了可以长寿。下面二句是接此而问的。35〔鲮鱼〕神话中的怪鱼。《山海经·海内北经》:“陵鱼人面手足鱼身,在海中。”36〔鬿堆〕(qí—)神话中的鸟。堆是“雀”的借字。《东山经》:“东次四经之首曰北号之山,临于北海……有鸟焉。其状如鸡而白首,鼠足而虎爪,其名曰鬿雀,亦食人。”37〔羿〕神话中英雄人物。据《淮南子》载,唐尧时十个太阳并出,禾稼草木焦枯,尧命羿射落其中九个。〔彃〕(bì)射。38〔乌〕神话传说太阳中有三足乌,太阳被射落,里面的乌鸦翅羽散落。o6s中华典藏网

按:以上是第一部分的第二层,是关于鲧禹治水和大地的问题。这以上两层为第一部分。这部分是对各种自然现象和神话传说中的形形色色的事物提出疑问。o6s中华典藏网

禹之力献功,1大禹全力投入治水工程,o6s中华典藏网

降省下土四方。2他还下来视察各地情况。o6s中华典藏网

焉得彼涂山女,3怎么遇到涂山国的姑娘,o6s中华典藏网

而通于台桑?4大禹就和她私通于台桑?o6s中华典藏网

闵妃匹合,5爱怜涂山姑娘与他结合,o6s中华典藏网

厥身是继,6为了传宗接代才会这样。o6s中华典藏网

胡维嗜不同味,7他与涂山女的族类不同,o6s中华典藏网

而快朝饱?8为什么还贪图一时欢畅?o6s中华典藏网

启代益作后,9夏启想取代益而作国君,o6s中华典藏网

卒然离孽,10没想到会忽然遭到灾殃;o6s中华典藏网

何启惟忧,11为什么夏启已遭到祸患,o6s中华典藏网

而能拘是达?12却又能够从拘禁中逃亡?o6s中华典藏网

皆归射,13益的部下向启交出武器,o6s中华典藏网

而无害厥躬;14因而对于夏启无所损伤;o6s中华典藏网

何后益作革,15同是禅让为何伯益失败,o6s中华典藏网

而禹播降?16而大禹的统治却能繁昌?o6s中华典藏网

启棘宾商,17夏启急急忙忙朝见上帝,o6s中华典藏网

《九辩》《九歌》;18把《九辩》《九歌》都带回地上;o6s中华典藏网

何勤子屠母,19为何夏启出生杀害母亲,o6s中华典藏网

而死分竟地?20使她尸骨分裂弃地而亡?o6s中华典藏网

帝降夷羿,21为了夏朝上帝派下夷羿,o6s中华典藏网

革孽夏民。22为解除夏朝百姓的忧虑;o6s中华典藏网

胡射夫河伯,23羿为什么又要射瞎河伯,o6s中华典藏网

而妻彼洛嫔?24霸占那洛水的女神为妻?o6s中华典藏网

冯珧利决,25夷羿凭借着好弓和善射,o6s中华典藏网

封豨是射。26专门把那些大野兽猎取。o6s中华典藏网

何献蒸肉之膏,27为何羿用肥美的肉献祭,o6s中华典藏网

而后帝不若?28而上帝总还是不很乐意?o6s中华典藏网

浞娶纯狐,29寒浞想娶羿的妻子纯狐,o6s中华典藏网

眩妻爰谋。30迷人纯狐与她设下毒计;o6s中华典藏网

何羿之射革。31羿有着射穿皮甲的力量,o6s中华典藏网

而交吞揆之?32为何遭到吞灭被人算计?o6s中华典藏网

阻穷西征,33鲧死后向西奔道路险阻,o6s中华典藏网

岩何越焉?34高山峻岭他是怎样越过?o6s中华典藏网

化为黄熊,35变成黄熊进入羽山深渊,o6s中华典藏网

巫何活焉?36西方神巫如何把他救活?o6s中华典藏网

咸播秬黍,37鲧教会了大家播种黑黍,o6s中华典藏网

莆雚是营;38还把地上水草芦苇清除;o6s中华典藏网

何由并投,39鲧与兜三苗一同放逐,o6s中华典藏网

而鲧疾修盈?40难道他的罪行不容饶恕?o6s中华典藏网

白蜺婴茀,41那云气缭绕着的白霓啊,o6s中华典藏网

胡为此堂?42为什么来到崔文子堂上?o6s中华典藏网

安得夫良药,王子乔从哪里得来仙药,o6s中华典藏网

不能固臧?43为何不能够好好地保藏?o6s中华典藏网

天式从横,44自然的法则是阴阳消长,o6s中华典藏网

阳离爰死。45倘若阳气消失人就死亡。o6s中华典藏网

大鸟何鸣,王子乔变大鸟还能鸣叫,o6s中华典藏网

夫焉丧厥体?他本来的躯体怎样消亡?o6s中华典藏网

萍号起雨,46雨师萍号他主管着降雨,o6s中华典藏网

何以兴之?那云雨究竟是怎样兴起?o6s中华典藏网

撰体协胁,47风伯具有着骈胁的鹿身,o6s中华典藏网

鹿何膺之?48它从哪承受这奇特形体?o6s中华典藏网

鳌戴山抃,49巨鳖头顶大山四足游移,o6s中华典藏网

何以安之?神山怎么能够稳定不动?o6s中华典藏网

释舟陵行,50巨人不用船而陆地行走,o6s中华典藏网

何以迁之?51怎么能把海中六鳖钓去?o6s中华典藏网

惟浇在户,52寒浇到他嫂子的门上去,o6s中华典藏网

何求于嫂?53他对寡妇嫂子有何要求?o6s中华典藏网

何少康逐犬,54为何少康打猎驱使猎狗,o6s中华典藏网

而颠陨厥首?55他却能够砍掉寒浇的头?o6s中华典藏网

女歧缝裳,浇的嫂子女歧给浇缝裳,o6s中华典藏网

而馆同爰止;56他俩晚上却要歇息同房;o6s中华典藏网

何颠易厥首,57少康错砍了女歧的脑袋,o6s中华典藏网

而亲以逢殆?浇因淫逸终于自身遭殃?o6s中华典藏网

1〔献〕投入。〔功〕指治水的工程。2〔降省〕下来视察。一本土下无四字。3〔涂山〕古国名。《史记·夏本纪》载,禹娶涂山氏女,生启。4〔台桑〕古地名。5〔匹合〕结婚。6〔继〕继嗣,继承。7〔维〕语助词。一本无维字,一作为;一本嗜下有欲字。8〔朝饱〕一朝饱食。比喻一时的欢乐。按,郭沫若认为禹与涂山女是野合。所以他译“通之于台桑”为“在台桑和她通淫”,译“而快朝饱”为“只图一时的安逸。”9〔启〕夏启。传说是禹的儿子。〔益〕传说是禹的贤臣,禹曾选定他继承帝位。《史记·夏本纪》《韩非子·外储说右下篇》《国策·燕策》等书载,禹死时把帝位禅让给益,三年后,启为禹守丧期满,谋夺帝位,被益拘禁。后来逃脱,杀益得位。10〔卒〕通“猝”。卒然,忽然。〔离〕通“罹”,遭到。〔孽〕灾祸,忧患。11〔惟〕通“罹”,遭受。12〔达〕通。这里是逃脱的意思。13〔射〕作名词用,射器。指弓箭。〔〕(jú)疑是箙(fú)的误字,箭袋。射,指武器。或作鞠。14〔躬〕本身。厥躬,指启。15〔后益〕伯益。因他曾任过君主,所以叫后益。〔作〕通“祚(zuò)”,国祚、国运。指统治权。16〔播降〕闻一多《天问疏证》:‘播读为蕃,降读为隆。”播降,繁荣昌盛。17〔棘〕急。〔宾〕古代礼制之一。指诸侯朝见天子。这里是动词,朝见。〔商〕郭沫若《屈原赋今译》:“商乃帝之误。《大荒西经》:‘启上三嫔于天,得九辩九歌以下。’”这句一说启陈列宫商。18〔九辩〕〔九歌〕乐曲名。19〔勤子屠母〕朱熹《集注》采《淮南子》说:“禹治水时,自化为熊,以通辕之道,涂山氏见之而惭,遂化为石,时方孕启,禹曰:‘归我子!’于是石破北方而启生。”勤子,指涂山氏殷勤地保护儿子。一说勤子,勤劳的儿子。指禹。《太平御览》引《帝王世纪》载,禹母修己生禹时难产,裂开了胸才生出禹。《章句》说,禹母修己剥裂了背生禹。20〔死〕通“尸”。21〔夷羿〕《章句》:“夷羿,诸侯弑夏后相者也。”指传说中夏代有穷国的君主,擅长射箭,夺取夏后相帝位,自立为君,后被寒浞杀死。有穷国属东夷族,所以称为夷羿。22〔孽〕忧患。23〔河伯〕黄河之神。《章句》:“河伯化为白龙游于水旁,羿见射之,眇其左目。”24〔洛〕指洛水。〔嫔〕(pín)古代对妇女的美称。洛嫔,即宓妃。传说是洛水女神。25〔冯〕通“凭”,持。〔珧〕(yáo)《补注》:“《尔雅》:‘弓以蜃者谓之珧。’注云,用蜃饰弓两头,因取其类以为名。”蜃,小蚌。一说是夷羿的宝弓名。〔决〕通“玦”。《山带阁注》:“决,象骨为之,着右大指,以钩弦者。”利决,指善于射箭。26〔封〕大。〔豨〕(xī)野猪。27〔蒸〕通“烝”,冬祭。蒸肉,祭祀用的肉。28〔若〕顺。不若,不顺心。29〔浞〕(zhuó)即寒浞。传说是羿的相,谋杀羿而自立为君。〔纯狐〕羿的妻子。30〔眩〕(xuàn)迷惑人。《左传·襄公四年》:“寒浞,伯明氏之谗子弟也。伯明后寒弃之,夷羿收之,信而使之,以为己相。浞行媚于内,而施赂于外,愚弄其民,而虞羿于田,树之诈慝,以取其国家,外内咸服。羿犹不悛,将归自田,家众杀而亨(烹)之,……浞因羿室,生浇及豷。”31传说羿力大善射,能射穿七层兽皮。32〔吞〕消灭。〔揆〕(kuí)估量。引申为算计的意思。33〔西征〕据《山海经》等书载,鲧死后变为黄熊曾向西方行进,到昆仑山、灵山求救。一说从西到东边的羽山去。34〔岩〕高峻的山岩。35〔黄熊〕《左传·昭公七年》载,鲧在羽山死后,其神化为黄熊,进入羽山之渊。36〔活〕使……活。37〔秬黍〕(jù—)黑黍,黑小米。按,联系上下文,这里应指鲧的事。38〔莆〕即蒲,水草。〔雚〕(huán)通“萑”,芦类植物。〔营〕除草的意思。(用郭沫若说,当读为“耘”)除去被水淹过的土地上长的水草芦苇。39〔并投〕一同投弃。传说与鲧一起被放逐的还有共工、兜、三苗三个人。40〔疾〕罪行。〔修〕长。〔盈〕满。修盈,指罪行极多,擢发难数,不容宽恕。41〔蜺〕同“霓”。〔婴〕缠绕。〔茀〕(fú)通“”,云气。《章句》引《列仙传》的故事:崔文子向王子乔学仙,王变一条云气缠绕的白霓,给崔文子送仙药,崔感到惊怪,就用戈击白霓,仙药落在地上,低头一看是王的尸体。崔就把王尸放在室中,用破筐盖上,一会儿尸体变成一只大鸟叫起来,崔揭开破筐一看,大鸟就飞走了。42〔此堂〕指崔文子的室中。43〔臧〕同“藏”。44〔天式〕自然的规律。〔从横〕即纵横,指阴阳消长之道。45〔阳〕阳气。古人认为人有阴阳二气才生存。〔爰〕《章句》:“爰,于也。言天法有善,阴阳纵横之道,人失阳气则死也。”46〔萍号〕神话中雨师的名字。47〔撰〕具有。〔协胁〕胁骨骈生。48〔膺〕(yīng)《山带阁注》:“膺,受其形也。”“谓风伯也。……飞廉,鹿身,头如雀,有角,蛇尾豹文,能致风气。”以上两句,一本作“撰体胁鹿,何以膺之”。49〔鳌〕传说中海里的大鳖。〔戴山〕《山带阁注》:“《玄中记》:巨灵之龟,背负蓬莱山而抃。《列子》:东海五山,相去七万里,随潮往来,不得暂峙,仙圣毒焉,帝命禺强使巨鳌十五举首戴之,五山始峙。”〔抃〕(biàn)拍手。这里指巨鳌四足游动。50〔释〕放弃。〔陵行〕在陆上行走。51〔迁之〕指把巨鳖钩走。《列子·汤问》说:龙伯国有一个巨人,一下子钩走了六只大鳖,把它们背回国去。52〔浇〕人名。寒浞的儿子,力大而纵欲残忍。〔在户〕到门上去。53〔嫂〕浇的嫂子女歧。据说她是寡妇。54〔少康〕夏朝君主相的儿子,是夏朝中兴之主。〔逐犬〕指打猎。55〔颠陨〕坠落。《集注》:“浇无义,淫佚其嫂,往至其户,佯有所求,因与淫乱。夏少康因田猎放犬逐兽,遂袭杀浇而断其头。”56〔馆〕屋舍。馆同,即同房。57〔颠〕砍掉。〔易〕换。指砍错了。《集注》:“言女歧与浇淫佚,为之缝裳,于是共舍而宿止也。……少康夜袭,得女歧头,以为浇,因断之,故言易首。”o6s中华典藏网

按:以上是第二部分第一层。主要是关于夏朝的历史问题,是围绕着鲧禹治水和启益斗争展开的。o6s中华典藏网

汤谋易旅,1少康谋划整顿他的部下,o6s中华典藏网

何以厚之?2他怎么使部队力量壮大?o6s中华典藏网

覆舟斟寻,3寒浇既然能够消灭斟寻,o6s中华典藏网

何道取之?4少康战胜浇用什么方法?o6s中华典藏网

桀伐蒙山,5夏桀兴兵攻伐那蒙山国,o6s中华典藏网

何所得焉?6他在那里得到了些什么?o6s中华典藏网

妺嬉何肆,7妺嬉有什么过分的行为,o6s中华典藏网

汤何殛焉?8商汤为什么要把她惩罚?o6s中华典藏网

舜闵在家,9舜对婚姻大事很感忧愁,o6s中华典藏网

父何以鳏?10父亲为什么不让他成家?o6s中华典藏网

尧不姚告,11唐尧事先没有告诉舜家,o6s中华典藏网

二女何亲?12为什么把两个女儿下嫁?o6s中华典藏网

厥萌在初,13事物萌发当初就有征兆,o6s中华典藏网

何所亿焉?14将来怎样谁不能预料它?o6s中华典藏网

璜台十成,15商纣建造了十层的玉台,o6s中华典藏网

谁能极焉?16谁早已把这件事情看透?o6s中华典藏网

登立为帝,17上古时代的人登位为帝,o6s中华典藏网

孰道尚之?18根据什么原则来推举他?o6s中华典藏网

女娲有体,19女娲有人面蛇身的形体,o6s中华典藏网

孰制匠之?20到底是谁把她身躯制成?o6s中华典藏网

舜服厥弟,21舜对他弟弟象那么和蔼,o6s中华典藏网

终然为害。22但始终还是要被象谋害。o6s中华典藏网

何肆犬体,23为何象如恶狗一样放肆,o6s中华典藏网

而厥身不危败?24他本身却没有遭遇危败?o6s中华典藏网

吴获迄古,25吴国能够得以长久存在,o6s中华典藏网

南岳是止。26并且它屹立于江南地带。o6s中华典藏网

孰期去斯,27谁能预料出现这种情况,o6s中华典藏网

得两男子?28因为得到两位大贤大才?o6s中华典藏网

缘鹄饰玉,29禹用天鹅和玉饰的祭器,o6s中华典藏网

后帝是飨。30把精美肉肴供献给上帝。o6s中华典藏网

何承谋夏桀,31为何承受他庇护的夏桀,o6s中华典藏网

终以灭丧?32终于亡身而失去了社稷?o6s中华典藏网

帝乃降观,33商汤来到民间视察民情,o6s中华典藏网

下逢伊挚。34不料在下面碰到了伊尹。o6s中华典藏网

何条放致罚,35商汤把夏桀放逐于鸣条,o6s中华典藏网

而黎服大说?36民众和诸侯为什么高兴?o6s中华典藏网

简狄在台,37住在九层瑶台上的简狄。o6s中华典藏网

喾何宜?38帝喾为何认为娶她适宜?o6s中华典藏网

玄鸟致贻,39燕子给简狄送来了聘礼,o6s中华典藏网

女何喜?40她为什么心里这么欢喜?o6s中华典藏网

该秉季德,41王亥秉承父亲季的美德,o6s中华典藏网

厥父是臧;42学习他父亲的为人善良;o6s中华典藏网

胡终弊于有扈,43为什么最终死在有易国,o6s中华典藏网

牧夫牛羊?44他还丧失了牧人和牛羊?o6s中华典藏网

干协时舞,45王亥举着盾牌和谐起舞,o6s中华典藏网

何以怀之?46为何诱惑有易国的姑娘?o6s中华典藏网

平胁曼肤,47姑娘身体丰满肌肤润泽,o6s中华典藏网

何以肥之?48怎样长得这样肥硕漂亮?o6s中华典藏网

有扈牧竖,49有易牧人发现王亥淫乱,o6s中华典藏网

云何而逢?50他们如何把这件事碰上?o6s中华典藏网

击床先出,51先动手击杀王亥在床上,o6s中华典藏网

其命何从?52这个命令又出自于何方?o6s中华典藏网

恒秉季德,53王恒继承了父亲的美德,o6s中华典藏网

焉得夫朴牛?54他从哪里得到这些大牛?o6s中华典藏网

何往营班禄,55为什么王恒去钻营爵禄,o6s中华典藏网

不但还来?56一去了就不再见他回头?o6s中华典藏网

昏微遵迹,57上甲微遵循父亲的德行,o6s中华典藏网

有狄不宁;58使有易国人民不得安宁;o6s中华典藏网

何繁鸟萃棘,59为何群鸟萃集在棘丛中,o6s中华典藏网

负子肆情?60他对不起儿子纵欲忘情?o6s中华典藏网

眩弟并淫,61坏弟弟想奸淫他的嫂子,o6s中华典藏网

危害厥兄;并且还想谋害他的兄长;o6s中华典藏网

何变化以作诈,62变化无常行为奸诈的人,o6s中华典藏网

后嗣而逢长?63为什么后代兴旺而久长?o6s中华典藏网

成汤东巡,成汤到东部地区去巡视,o6s中华典藏网

有莘爰极;64他一直走到有莘这地方;o6s中华典藏网

何乞彼小臣,65为何他想讨到小臣伊尹,o6s中华典藏网

而吉妃是得?66结果却得到高贵的姑娘?o6s中华典藏网

水滨之木,67在那水滨的空心桑树中,o6s中华典藏网

得彼小子;68有莘女子得个小孩抚养;o6s中华典藏网

夫何恶之,为何有莘国君讨厌伊尹,o6s中华典藏网

媵有莘之妇?69把伊尹作陪嫁送给成汤?o6s中华典藏网

汤出重泉,70成汤从重泉被释放出来,o6s中华典藏网

夫何罪尤?究竟他有何罪应该承当?o6s中华典藏网

不胜心伐帝,71汤不胜愤怒起兵伐夏桀,o6s中华典藏网

夫谁使挑之?又是什么人挑动他这样?o6s中华典藏网

1〔汤〕疑作浇,寒浞的儿子。一说指少康。〔谋〕策划。2〔厚〕壮大。3〔覆舟〕翻船。〔斟寻〕夏朝的同姓诸侯国。《左传·哀公元年》载,夏君主相失国后,依附斟灌、斟寻两国。浇用兵灭了这两国,也杀了相。《竹书纪年》:“帝相二十七年,浇伐斟寻,大战于潍,覆其舟,灭之。”4〔道〕方法。5〔桀〕(jié)夏朝最后一个国君。〔蒙山〕古国名。《太平御览》135卷引《国语》载,桀伐蒙山,得到美女妺(mò)嬉。6〔何所得〕得到了什么?一说桀伐岷山(即蒙山)得其二女,名叫琬、琰。见《竹书纪年》。7〔妺嬉〕夏桀的妃子。有施氏女。〔肆〕放纵。这里指过分的行为。8〔殛〕(jì)惩罚。《列女传·夏桀末喜传》载,汤灭夏,桀与妺嬉都被流放,死于南巢。9〔舜〕古帝名。尧死后,继君位号有虞氏。〔家〕成家。指娶妻生子。10〔父〕指舜的父亲瞽叟。〔鳏〕(guān)老而无妻。《史记·五帝本纪》载,舜的父亲、后母、弟弟虐待他,三十岁还不给他娶妻。11〔尧〕传说中的古代帝王。号陶唐氏,史称唐尧。〔姚〕舜的姓。这里指舜的父亲。〔不姚告〕即不告姚。《孟子·万章上》:“万章曰:‘帝之妻舜而不告何也?’曰:‘帝亦知告焉则不得妻也’。”12〔二女〕指尧的两个女儿娥皇、女英。传说尧把这两个女儿嫁给舜,后来又让他摄政。13〔厥〕泛指一切事物。14〔亿〕通“臆”。预料这两句是对殷纣王的行为发议论。《韩非子·喻志》《说林上》均载,殷朝的贤臣箕子看见纣王使用象牙筷子,就预料这种奢侈的事情会发展,必然会用玉杯,吃豹胎,穿锦衣,住高台大厦。后来纣果然建造十层玉台。15〔璜〕(huáng)玉。〔成〕层。16〔极〕尽。这里是看透的意思。17〔立〕通“位”。18〔尚〕上。19〔女娲〕(—wā)《补注》:“女娲,古神女帝。人面蛇身,一日中七十变,其肠化为此神。”20〔匠〕动词,造。21〔弟〕指舜弟象。22《孟子·万章上》载,象和舜的父母屡次谋害他,然而舜始终对他们很和顺。23〔犬体〕指象。形容他像恶狗一样坏。一说肄犬体是用犬和猪陈列以祭的意思。体,一作豖。24〔厥〕指象。25〔吴〕古代南方诸侯国。〔迄古〕长久。26〔南岳〕指南方。〔止〕居留,这里是立国的意思。27〔去〕朱熹《集注》:“去,一作夫。”28〔两男子〕《章句》:“两男子谓太伯仲雍也。”《史记·吴太伯世家》载:太伯、仲雍是古公亶(dǎn)父(周文王的祖父)的长子和次子。因看出古公亶父想让第三子季厉继位,就主动逃避到江南,得到当地人的拥护,建立了吴国。29〔缘〕饰,装饰。〔鹄〕(hú)天鹅。鹄和玉都是鼎上的装饰物。缘鹄饰玉,指装饰着天鹅花纹和玉饰的鼎。这里是用华丽的鼎来显示肉肴的精美。30〔飨〕(xiǎng)请人享用。这两句的主语旧注是伊尹。联系下两句看,主语疑是禹。31〔承谋〕承受祖宗的德庇。(用陆侃如说)32〔灭丧〕主语是夏桀。33〔帝〕指商汤。〔降视〕视察民情。34〔伊挚〕即伊尹。挚,是伊尹的名。35〔条〕《章句》:“鸣条也。”地名。商汤在这里大败夏桀。36〔黎〕民众。〔服〕九服,指各方诸侯。《章句》:“言汤行天之罚,以诛于桀,放之鸣条之野,天下众民大喜悦也。”37〔简狄〕神话中有娀(sōng)国的美女。后来成为帝喾的妃子,生契,契是商朝的始祖。〔台〕神话中说简狄和她妹妹住在九层高的瑶台上。38〔喾〕(kù)帝喾。神话中的古帝王。39〔玄鸟〕即凤凰。〔贻〕(yí)这里是名词,指聘礼。燕子去做媒,后来简狄就嫁给帝喾。40〔女〕指简狄。41〔该〕闻一多《天问疏证》:“该即王亥。”殷人的远祖,契的六世孙。(王国维根据卜辞考定)〔秉〕通“禀”,承受、继承。〔季〕即“冥”。亥的父亲。(据王国维说)42〔臧〕《章句》:“臧,善也。”43〔弊〕通“毙”,死。〔有扈〕即有易。《山海经·大荒东经》:“王亥托于有易河伯仆牛,有易杀王亥,取仆牛。”郭璞注引《竹书纪年》:“殷侯子亥宾于有易而淫焉,有易之君绵臣杀而放之……”44〔牧夫牛羊〕应理解为:失去牧人和牛羊。45〔干〕盾牌。〔时〕是。闻一多《天问疏证》:“《方言》:‘盾,自关而东……或谓之干。’……时读为是。王亥以干舞怀来有易之女,犹楚子元振万以盅文夫人矣。”46〔怀〕怀来,诱惑。47〔平胁〕指身体丰满,胁条不显。〔曼肤〕肌肤润泽。48〔肥〕肥硕。古人以肥硕为美。闻一多《天问疏证》:“二句言有易女。”49〔有扈〕闻一多认为“此有扈亦当作有易”。〔牧竖〕牧人。50〔逢〕指牧人碰上王亥正干淫乱勾当。51〔击床〕指在床上击杀王亥。〔先出〕先动手。52〔命〕命令。53〔恒〕王恒。王亥的弟弟。54〔朴牛〕大牛。55〔班禄〕君主颁布的爵禄。56〔但〕疑当作“得”。57〔昏微〕指王亥的儿子上甲微。〔遵迹〕遵循前人的德行。58〔有狄〕即有易。《山海经》郭璞注引《竹书纪年》:“殷上甲微假师于河伯以伐有易,灭之,遂杀其君绵臣。”59〔萃〕聚集。繁鸟萃棘,是男女情事的隐喻。60〔负子〕对不起儿子。姜亮夫认为,可能是指上甲微晚年淫乱,他的弟弟也有淫嫂杀兄等事。夺位以后,又让自己的儿子嗣续正统,而不传其兄上甲微之子。(见姜亮夫《楚辞校注》)〔肆情〕放纵情欲。61〔眩弟〕惑乱人的弟弟。62〔作诈〕行为奸诈。63〔逢〕通“丰”。逢长,兴旺而久长。按,王国维认为,从“该秉季德”至此二十四句,是“述王亥、王恒、上甲微三世之事”。64〔有莘〕(—shēn)古国名。〔爰极〕乃至。65〔小臣〕奴隶。指伊尹。《集注》:“小臣,谓伊尹也。”66〔吉妃〕美好的配偶。《吕氏春秋·本味篇》载,伊尹本来是有莘国的一个奴隶,汤向有莘国君要,不给。汤于是娶有莘国君的女儿,有莘国君很高兴,就把伊尹作为陪嫁的奴隶送来。67〔水滨之木〕指空心桑树。《吕氏春秋·本味篇》载,伊尹的母亲住在伊水边,怀孕时梦见神告诉她,石臼中如果出水便向东跑,不要回头。第二天,果然看见石臼出水,她就向东跑,跑了十里,回头一看,后面是一片大水,她自己也变成了一棵空心桑树。有莘国有个女子采桑,在空心桑树中得到一个婴儿,就叫他伊尹。她把婴儿献给国君,国君命厨师抚养。68〔小子〕指伊尹。69〔媵〕(yìng)陪嫁的奴婢。70〔重泉〕《章句》:“重泉,地名。”《史记·夏本纪》载,夏桀暴虐,囚商汤在夏台。重泉当是夏台中囚禁人的地方。近人疑是水牢。71〔不胜心〕心中无法忍受,情不自禁。〔帝〕指夏桀。o6s中华典藏网

按:以上是第二部分的第二层,主要是关于商朝的历史问题。o6s中华典藏网

会朝争盟,1八百诸侯甲子会聚誓师,o6s中华典藏网

何践吾期?2他们如何履行武王约期?o6s中华典藏网

苍鸟群飞,3将士猛如群鹰飞翔搏击,o6s中华典藏网

孰使萃之?4是谁使他们聚集到一起?o6s中华典藏网

列击纣躬,5周武王砍击纣王的遗体,o6s中华典藏网

叔旦不嘉。6他这样做周公很不赞许。o6s中华典藏网

何亲揆发,7为什么周公帮武王谋划,o6s中华典藏网

足周之命以咨嗟?8等到完成天命时又叹息?o6s中华典藏网

授殷天下,上帝把天下授给殷王朝,o6s中华典藏网

其位安施?9这王位是根据什么授予?o6s中华典藏网

反成乃亡,10等它成功了又使它灭亡,o6s中华典藏网

其罪伊何?殷朝的罪过究竟在哪里?o6s中华典藏网

争遣伐器,11八百诸侯争着派遣部队,o6s中华典藏网

何以行之?这些力量他们如何调集?o6s中华典藏网

并驱击翼,12周军并驾齐驱夹击两翼,o6s中华典藏网

何以将之?13怎么指挥将士这样出击?o6s中华典藏网

昭后成游,14周昭王实现巡游的心愿,o6s中华典藏网

南土爰底。15他来到了南方楚国境地。o6s中华典藏网

厥利惟何?16昭王南巡贪求的是什么?o6s中华典藏网

逢彼白雉?17是为迎取那种白色野鸡?o6s中华典藏网

穆王巧梅,18那周穆王善于策马驰骋,o6s中华典藏网

夫何为周流?为什么他要把天下游历?o6s中华典藏网

环理天下,19周穆王驱马走遍了天下,o6s中华典藏网

夫何索求?他到底是在把什么寻觅?o6s中华典藏网

妖夫曳衒,20妖人夫妇携带货物炫卖,o6s中华典藏网

何号于市?在市上他们叫卖啥东西?o6s中华典藏网

周幽谁诛?21周幽王他到底将谁诛伐?o6s中华典藏网

焉得夫褒姒?22他怎么会得到美女褒姒?o6s中华典藏网

天命反侧,23天命是多么反复无常啊!o6s中华典藏网

何罚何佑?24它究竟保佑谁把谁惩罚?o6s中华典藏网

齐桓九会,25齐桓公他九次会盟诸侯,o6s中华典藏网

卒然身杀?26为什么最后还被人残杀?o6s中华典藏网

彼王纣之躬,那殷纣王的性情为人啊,o6s中华典藏网

孰使乱惑?是谁使他这样胡涂昏庸?o6s中华典藏网

何恶辅弼,27为何厌恶辅佐他的贤臣,o6s中华典藏网

谗谄是服?28而重用那些谗谄的小人?o6s中华典藏网

比干何逆,29比干有何触犯他的地方,o6s中华典藏网

而抑沉之?30而受到他压制埋没不用?o6s中华典藏网

雷开阿顺,31雷开对待纣王如何顺从,o6s中华典藏网

而赐封之?而要受到他的赏赐拜封?o6s中华典藏网

何圣人之一德,32为何圣人有相同的美德,o6s中华典藏网

卒其异方:33他们最终结局却不相同:o6s中华典藏网

梅伯受醢,34梅伯直谏被剁成了肉酱,o6s中华典藏网

箕子详狂。35箕子见纣王拒谏而装疯。o6s中华典藏网

稷维元子,36后稷是帝喾的长子嫡出,o6s中华典藏网

帝何竺之?37帝喾为何对他这样狠毒?o6s中华典藏网

投之于冰上,后稷出生后被抛弃冰上,o6s中华典藏网

鸟何燠之?38群鸟怎么对他给予保护?o6s中华典藏网

何冯弓挟矢,为啥后稷还能仗弓持箭,o6s中华典藏网

殊能将之?39以特殊的才能指挥打仗?o6s中华典藏网

既惊帝切激,40他出生既然使帝喾大惊,o6s中华典藏网

何逢长之?为何还使他兴盛而久长?o6s中华典藏网

伯昌号衰,41殷商末期文王号令天下,o6s中华典藏网

秉鞭作牧。42掌握大权成为诸侯之长。o6s中华典藏网

何令彻彼岐社,43为什么又让他毁弃岐社,o6s中华典藏网

命有殷国?承受天命而要占有殷商?o6s中华典藏网

迁藏就岐,44人们带着财产迁居岐都,o6s中华典藏网

何能依?他们为啥能来依附大王?o6s中华典藏网

殷有惑妇,45纣王有迷人的宠妃妲己,o6s中华典藏网

何所讥?还有什么讥谏劝戒可讲?o6s中华典藏网

受赐兹醢,46纣把人肉酱赐给文王,o6s中华典藏网

西伯上告;姬昌愤怒便向上帝告状;o6s中华典藏网

何亲就上帝罚,纣王为何身受上帝惩罚,o6s中华典藏网

殷之命以不救?殷朝命运无法避免灭亡?o6s中华典藏网

师望在肆,47吕望在朝歌店铺里屠牛,o6s中华典藏网

昌何识?48周文王如何能够了解他?o6s中华典藏网

鼓刀扬声,吕望摆弄屠刀发出声响,o6s中华典藏网

后何喜?文王听到为何满面欢喜?o6s中华典藏网

武发杀殷,49周武王砍下纣王的脑袋,o6s中华典藏网

何所悒?怎么会有那么大的怒气?o6s中华典藏网

载尸集战,50载着文王的神主去会战,o6s中华典藏网

何所急?为什么武王要这样着急?o6s中华典藏网

伯林雉经,51晋献公太子申生的自杀,o6s中华典藏网

维其何故?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o6s中华典藏网

何感天抑地,为什么他的死感天动地?o6s中华典藏网

夫谁畏惧?而又有谁对此感到畏惧?o6s中华典藏网

皇天集命,52上天在降赐大命的时侯,o6s中华典藏网

惟何戒之?对受命为君的怎样告诫?o6s中华典藏网

受礼天下,53既然让他受命治理天下,o6s中华典藏网

又使至代之?为什么又派别人来取代?o6s中华典藏网

初汤臣挚,起初商汤让伊尹做小官,o6s中华典藏网

后兹承辅;后来又让他做辅佐臣僚;o6s中华典藏网

何卒官汤,54为何最后当上商汤的相,o6s中华典藏网

尊食宗绪?55他死后牌位还享祭商庙?o6s中华典藏网

勋阖梦生,56有功的阖闾是寿梦子孙,o6s中华典藏网

少离散亡;少时遭受排挤流离逃亡;o6s中华典藏网

何壮武厉,57为什么他壮年英武奋发,o6s中华典藏网

能流厥严?58他的赫赫威名远震四方?o6s中华典藏网

彭铿斟雉,59彭祖献上他做的野鸡汤,o6s中华典藏网

帝何飨?60唐尧对此怎么乐于品尝?o6s中华典藏网

受寿永多,彭祖获得了很长的寿命,o6s中华典藏网

夫何久长?为什么能活得那么久长?o6s中华典藏网

中央共牧,61诸侯共同治理周朝天下,o6s中华典藏网

后何怒?62周厉王为什么怒气满腔?o6s中华典藏网

蜂蛾微命,63蚂蚁和蜜蜂尽管很微小,o6s中华典藏网

力何固?它们力量怎么这样顽强?o6s中华典藏网

惊女采薇,64夷齐采薇时被女人讥讽,o6s中华典藏网

鹿何祐?65神鹿为什么对他们保祐?o6s中华典藏网

北至回水,66他们向北来到了首阳山,o6s中华典藏网

萃何喜?67怎么会喜欢在这里停留?o6s中华典藏网

兄有噬犬,68哥哥秦景公有一条恶狗,o6s中华典藏网

弟何欲?69弟弟为何想要弄到手?o6s中华典藏网

易之以百两,70他要用一百辆车去交换,o6s中华典藏网

卒无禄?71怎么最后连爵禄也弄丢?o6s中华典藏网

1〔朝〕日子,指甲子日。《史记·周本纪》载:周武王伐纣,八百诸侯都到盟津与武王会师。甲子日这天会齐各路诸侯,当天攻下了殷都。2〔践〕履行。〔吾〕指周,以周的口气说话。3〔苍鸟〕《章句》:“苍鸟,鹰也。萃,集也。言武王伐纣,将帅勇猛如鹰鸟群飞。”4〔萃〕集聚。5〔列〕分解。〔纣躬〕纣的身体。《艺文类聚》十二引《帝王世纪》:“……以兵入造纣及妲己尸,王亲射之三发,然后下车,以剑击之。”列,一作到。6〔叔旦〕即周公旦,周武王的弟弟。7〔揆〕《章句》:“度也。”度量。这里引申为谋划的意思。〔发〕姬发,周武王。8〔足〕完成。〔命〕天命。〔咨嗟〕叹息。《集注》:“此问周公既不喜列击纣躬,何为又教武王使定周命乎?”9〔位〕王位。10〔反〕《集注》:“反,一作及。”等到。11〔伐器〕作战的武器。指部队。12〔翼〕两侧的军队。13〔将〕率领,引申为指挥。14〔昭后〕周昭王。西周第四代君主。15〔南土〕指楚国。〔底〕《集注》:“底,至也。昭王南游至楚,楚人凿其船而沉之,遂不还也。”16〔利〕贪求。17〔逢〕迎。〔白雉〕白色的野鸡。毛奇龄《天问补注》引《竹书纪年》载,昭王末年,楚人欺骗他,说愿献白野鸡,昭王信而南巡。18〔穆王〕周穆王,西周第五代君主。〔巧梅〕《通释》:“‘梅’与‘枚’通。马策也。巧梅,善御也。”讲究鞭策之术驾车行驶。《竹书纪年》《穆天子传》载:穆王爱好游历,讲究驾车之术,他驾着骏马,向四方远游,乐而忘返。19〔理〕通“履”,可解释为行。20〔曳衒〕(yè xuàn)《山带阁注》:“负物衒卖也。”即携带着东西到处夸耀,想把它卖出去的意思。21〔周幽〕周幽王,西周最末一个君主。22〔褒姒〕(bāo sì)周幽王的王后。《国语·郑语》《史记·周本纪》载:周厉王(幽王祖父)时,有个宫女碰到龙的唾沫变成的大鳖,不婚而孕。到宣王时(幽王父)生下一个女孩,因为害怕而抛弃了。当时流传一首童谣:“桑木弓,箕木袋,这些东西亡周代。”那时,恰巧有一对夫妇在市上叫卖桑木弓和箕木箭袋,宣王叫人去抓,他们连夜逃往褒国,路上碰到了被弃的女孩,就收养了她。后来褒国有罪,褒人就把这女孩献给幽王赎罪。她就是褒姒。幽王宠爱美貌的褒姒,不理朝政,后来被申侯、犬戎所杀。23〔反侧〕反复无常。24〔佑〕通“祐”,保佑。25〔九会〕九次召集诸侯会盟。会,一作合。26〔卒然〕终于。〔身杀〕《管子·小称》《韩非子·十过》载,齐桓公后期任用易牙、竖刁等奸臣,造成内乱,最后被围困在宫中,饥渴而死。27〔辅弼〕(—bì)辅佐大臣。28〔谗〕说坏话害人。〔谄〕善于奉承拍马。29〔比干〕纣王的叔父,因谏纣王而被杀。〔逆〕抵触。30〔抑沉〕压制埋没。31〔雷开〕纣王的奸臣。《通释》:“雷开,纣佞臣。” 〔阿〕《通释》:“阿,当作‘何’。”〔顺〕顺从。32〔圣人〕指纣王的贤臣梅伯、箕子。〔一德〕品德相同。33〔异方〕不同的方式。这里指不同的结局。34〔梅伯〕《章句》:“纣诸侯也。言梅伯忠直而数谏纣,纣怒乃杀之,葅醢其身,箕子见之,则被发详狂也。”35〔箕子〕《补注》:“《史记》曰箕子纣亲戚也。” 〔详狂〕同“佯狂”,装疯。36〔稷〕(jì)后稷,名弃。据说是周人的始祖。〔元子〕嫡妻所生的长子。37〔帝〕帝喾。〔竺〕通‘毒”,憎恶。《诗经·大雅·生民》载,帝喾的元妃姜嫄因踩着巨人的脚印而心动,怀孕生稷。帝喾以为不祥,一再抛弃他,但后稷终于活了下来。38〔燠〕(yù)温暖。39《论衡·初禀》载,后稷在尧时曾任司马(古代管理军事的大臣)。40〔惊帝〕《诗经》载,后稷降生,使“上帝不宁”。〔切激〕深切激烈。41〔伯昌〕《章句》:“伯昌,谓文王也。”文王叫姬昌,纣时封为雍州伯,所以也称西伯。42〔秉鞭〕《章句》:“秉,执也。鞭,以喻政。”〔牧〕古代管理百姓的地方官。这里指诸侯之长。43〔彻〕毁。〔岐〕(qí)古地名。今陕西岐山县东北。周人曾在此建国。〔社〕祭祀土地神的庙。立于国都,是政权的象征。按,周强大后迁都于丰(今陕西长安县西北),所以毁弃“岐社”而建“丰社”。这就是象征整个天下政权的“太社”。44〔藏〕财物。《章句》:“言太王始与百姓徙其宝藏来就岐下。”《史记·周本纪》载,周的祖先古公亶父(即太王)初时居住邠,后遭狄人侵略,遂带财物迁居到岐山之下。45〔惑妇〕指殷纣王的宠妃妲(dá)己。46〔受〕《通释》:“受,纣名。”〔赐醢〕《通释》:“以九侯之醢赐诸侯。”47〔师望〕即吕望,姜太公,吕望曾为太师,所以称师望。〔肆〕店铺。48〔昌〕姬昌,周文王。《通释》:“相传太公隐于屠肆,文王往问焉。”49〔武发〕周武王姬发。〔殷〕指殷纣王。50〔尸〕《章句》:“尸,主也。”灵牌。《史记·周本纪》载:文王死后,武王用车载着文王的灵牌去伐纣。51〔伯林〕《章句》:“伯,长也。林,君也。谓晋太子申生为后母骊姬所谮遂雉经而自杀。”〔雉经〕缢死。《左传·僖公四年》载:晋献公宠爱骊姬,骊姬诬告申生谋害献公,申生含冤自杀。按,郭沫若《屈原赋今译》认为这四句指纣王而言。纣王死于鹿台不是自焚,而是自缢。鹿台所在必为林园,园中多松柏,所以“伯林”应是“柏林”。他对这四句的翻译是:“纣王和他的妃嫔为何要吊死:以衣蒙面,怕见天地?”52〔集命〕指皇天降赐天命,使某人统治天下。53〔礼〕通“理”,治理。54〔官汤〕官于汤,在汤处做官。55〔食〕指享受祭祀。〔宗绪〕宗族。这里指祭汤的宗庙。《吕氏春秋·慎大览》:“祖伊尹,世世享汤。”《山带阁注》:“言尹配享于商庙,如《周书》所谓以功作元祀也。”56〔阖〕(hé)阖闾,春秋时吴国国君。〔梦〕《章句》:“梦,阖闾祖父寿梦也。”〔生〕《通释》:“生,与‘姓’同。孙也。阖闾为寿梦嫡孙。”57〔厉〕奋发。58〔严〕闻一多《天问疏证》:“庄,旧以避汉讳改作严,今正。……《周书·谥法篇》:‘屡称杀伐曰庄’‘胜敌志强曰庄’。”《史记·吴太伯世家》载:寿梦有子四人:诸樊、余祭、余昧、季札。寿梦死后,诸樊立。余祭、余昧相继为王。余昧死,季札不愿为王而逃走,于是立余昧子僚为王。阖闾是诸樊之子,自以为应当做王,后来就派勇士专诸刺杀吴王僚,自立为吴王。他任用伍子胥、孙武,打败楚国,一度占据楚国京城郢。59〔彭铿〕《章句》:“彭铿,彭祖也。好和滋味,善斟雉羹,能事帝尧,尧美而飨食之。”传说他活到八百岁。〔斟雉〕调制野鸡汤。60〔飨〕(xiǎng)享用。61〔中央共牧〕马其昶《屈赋微》认为,这是指西周厉王、宣王之间的“共和”执政。关于“共和”有两说:一说是周厉王暴虐,用恐怖手段来对待人民。于是在公元前841年“国人”拿起武器起来造反,把厉王放逐到彘(今山西霍县)这个地方。周厉王被“国人”流放以后,由周公(是西周初期周公旦次子的后代)和召公共同执掌政权,叫作“共和行政”。一说是由共地方名叫和的诸侯即共伯和执政。后来厉王死在彘地,周大旱,占卜说是厉王作祟。于是周公召公立厉王太子为宣王。这两种说法都是说一些诸侯共同治理周王朝。62〔后〕指周厉王。〔怒〕指厉王死后作祟。63〔蛾〕通“蚁”。64〔惊女采薇〕应读为“采薇惊女”。《山带阁注》:“夷齐采薇,有妇人谓之曰:‘子不食周粟,此亦周之草木也。’于是饿死。”65〔鹿何祐〕《琱玉集·感应篇》引《列士传》:“伯夷兄弟遂绝食,七日,天遣白鹿乳之。”66〔回水〕指河曲之水。清人丁晏说,首阳山在河东蒲坂,华山之北,河曲之中。67〔萃〕这里意为止。68〔噬犬〕(shì—)咬人的狗。69〔弟何欲〕《章句》:“兄,谓秦伯也。……弟,秦伯弟也。”秦伯,指秦景公,秦秋中期秦国国君。70〔两〕通“辆”。此句一本无以字。71〔无禄〕失去禄位。《补注》:“春秋昭元年夏,秦伯之弟出奔晋。”o6s中华典藏网

按:以上是第二部分第三层。主要是关于周朝的历史问题。从后稷一直问到春秋、战国,最后到楚。o6s中华典藏网

薄暮雷电,傍晚雷声隆隆电光闪闪,o6s中华典藏网

归何忧?我将归去何必生此忧愁?o6s中华典藏网

厥严不奉,1楚国的威严已无法保持,o6s中华典藏网

帝何求!2我对上帝还有什么要求!o6s中华典藏网

伏匿穴处,遭到放逐在山洞里隐藏,o6s中华典藏网

爰何云!对国事还有什么话好讲!o6s中华典藏网

荆勋作师,3楚王追求功绩兴师动众,o6s中华典藏网

夫何长?国家命运如何能够久长?o6s中华典藏网

悟过改更,楚王如能觉悟改正过错,o6s中华典藏网

我又何言!我对此又何必再来多说!o6s中华典藏网

吴光争国,4吴王阖闾与楚长期争战,o6s中华典藏网

久余是胜?为何吴国却能常常获胜?o6s中华典藏网

何环穿自闾社丘陵,5为什么在村头丘陵幽会,o6s中华典藏网

爰出子文?6私通淫乱却能生出子文?o6s中华典藏网

吾告堵敖以不长,7我说堵敖在位不会久长,o6s中华典藏网

何试上自予,8为何成王杀了国君自立,o6s中华典藏网

忠名弥彰?9忠名更加显著得到表彰?o6s中华典藏网

1〔厥严〕指楚国的威严。〔奉〕保持。2〔帝何求〕应读为“何求于帝”。为押韵而倒义。3〔荆〕《章句》:“荆,楚也。勋,功也。师,众也。”〔作师〕兴师动众。4〔吴光〕《章句》:“光,阖闾名也。言吴与楚相伐,至于阖闾之时,吴兵入郢都,昭王出奔,故曰‘吴光争国,久余是胜’。言大胜我也。”5〔闾〕〔社〕都指村子。“环穿自闾社丘陵”,指男女幽会的经过和地点。此句七字,一作“环闾穿社,以及丘陵,是淫是荡”十二字。6〔子文〕《章句》:“子文,楚令尹也。子文之母,郧公之女,旋穿闾社,通于丘陵以淫,而生子文。”7〔堵敖〕名熊胜,楚文王之子。文王死,堵敖继承君位五年,其弟成王杀死他而自立。(见《史记·楚世家》)8〔试〕通“弑”。〔上〕指熊胜。〔自予〕自己取代君位。9《史记·楚世家》载,成王杀兄自立后,向周天子进献物品,得到周天子的礼遇。o6s中华典藏网

按:以上是第二部分第四层。这一层文义不连贯,不少注家认为原文有错简,因此主要意思不明确,以上翻译注释仅供参考。从“禹之力献功”至此是全文第二部分。主要是对有关夏、商、周三朝社会历史的神话、传说和史实提出疑问。o6s中华典藏网

〔说明〕关于本文的题意还有几种解释:o6s中华典藏网

一、柳宗元的《天对》篇认为,“天问”即“天来问”。“乃假天以为言焉,故作‘天问’。”o6s中华典藏网

二、近人聂思彦《天问题意浅释》认为,“天问”是“天的问题”。(见《山西师院学报》1979年第2期P71)o6s中华典藏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