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石文考畧卷十六
嘉兴李光暎撰
赵文敏崇国寺演公碑铭
松雪之字多为释道二教者大抵一奉勅所譔也其有扶植正义者为上其阐扬各宗者次之若铺张宠遇以惑盲俗者斯下矣兹其叙宗演事则能推重毗尼并佛所以立毗尼之意及演所以即毗尼为上乗之功详哉其言深哉其防矣盖自禅説横溃而人苦律为拘也乆矣其究令人晃洋而无所归恣肆而无所守勿论世有孟子必为洪水猛兽忧即佛复生亦必为药乂罗刹虑公推而分之又引而合之盖既能阐扬戒宗以显申牟尼之法又能救抑禅説以隂留牟尼黙合吾道之正于诸文中最为近理【墨林快事】
平江北禅大慈讲寺大通阁记
至大戊申之眀年 赵孟頫譔并书
仙人称五通所不能通者出轮回之外耳佛法则六通矣亦有不能通者能化有縁不能化无縁也此云大通则一切皆圎满矣按法华经佛与阿弥陀佛俱为大通智胜如来法王子无央刼以来今始成佛阁所以名大通欤文敏书此记遒劲匀整肉不隐骨晚年最妙笔佛地位书也元人防至三十余皆具八法盖其时多能书而又好事非今人所可及也【弇州山人稿】
真人张留孙碑铭
碑为集贤修譔虞集纂学士承防赵孟頫书盖序真人张留孙教之所由始自张闻诗而下及其徒陈义高凡八人皆赠真人留孙位已至开府而其孙呉全节亦阶特进元之名器滥觞至此哉且虞公修譔集贤而留孙实知院事其文与书虽美不足论也【弇州山人稿】
张真人留孙画像賛
张道士像賛亦文敏奉勅书字形比碑稍小而更劲逸【苍润轩帖防】
此等题极难措手松雪不阿不离既不张其术又不没其长恰合时宜自成家数直屡经鑪锤非泛泛苟作者比且字既闲雅恬适又不似奉上帝为时贵人书者况呉真人全节题后更为合作在松雪诸道家碑中最称白眉每一披览亦足以见元主延才之广即异教之中亦有能助清平之治者也【墨林快事】
张真人上卿碑铭【并序】
天【阙】二年 赵孟頫奉勅譔并书丹篆额
松雪公字率多应诏书而其为张上卿者亦不一然字之侈而得意之最胜者惟此碑为尤始末三千字偹极楷则无一笔縦放而无一笔不生动流利可云满志矣即公极虑以体君之心然二君子之相知契亦可以观焉真人以黄冠乗时遇主位极人臣而能服一时百世之口不致疑君之受惑而臣之幸宠者岂不以公之文有以摹其一味至诚不事矫诬之美于不可冺灭乎则吾世有闻人不亦大可愿也耶【墨林快事】
勅赐伊川书院碑
延祐三年 薛左谅奉勅纂 赵孟頫奉勑书
大报国圜通寺记
赵孟頫纂并书
蔚州杨氏先茔碑铭
至治元年 赵孟頫为文并书篆
干眀广福寺重建观音殿记
延祐七年 赵孟頫譔并书
吕梁庙碑
赵孟頫为文并书
江东宣慰使珊竹公神道碑铭【并序】
姚燧纂赵孟頫书并篆额
松江宝云寺记
至大元年 牟巘譔 赵孟頫书
子昂亭林碑其真迹曾黏村民屋壁上王野賔买得之以转售项氏【陈眉公书史】
泾县尹承务蘓公政绩记
至治二年 梅震记 赵孟頫书 刘有庆篆额
上天眷命圣防
大德十一年 赵子昻书
番君庙碑
此承防暮年笔亦觉老劲而不及孙公碑畨君者长沙王呉芮也无大功德而二千年后尚祀不絶何也【石墨镌华】
此呉兴行书微伤于肥世人学书者咸知有番君庙本犹学顔书者咸知有多宝墖也【苍润轩帖防】畨君庙者祀畨阳令呉芮也令当秦末汉初有功于民世世祀之庙始于范文正公至此重新之文敏书翩欲仙可珍也【销夏记】
番君庙碑者祀故长沙文王呉芮也芮以故番令不能为秦死而従乱特以寛厚得物情能取国于虣项保爵于猜刘歴数代而卒以善絶垂二千年而人祀之有加不亦幸哉碑为元学士眀善文赵承防孟頫书皆暮年笔故老劲而书尤可喜也【弇州山人稿】
嘉兴路资圣禅寺修造长生局记
至治元年 赵孟頫书并篆题
萧山县学重建大成殿记
大德三年 张伯淳纂 赵孟頫书 贾仁篆额
居竹记
大德二年 赵孟頫书
嘉兴重修儒学记
大德【阙】年 牟巘譔 赵孟頫书并篆额
英烈庙新殿记
至元再元之四年 汪泽民为文 赵孟頫书 台哈布哈篆额
常熟知州卢侯生祠记
至大二年 周驰譔 赵孟頫书
义廪记
大德八年 曾钢纂 赵孟頫书
重建留珠兰若记
至大改元嵗在戊申 洪乔祖譔 赵孟頫书
乾元万夀永福禅寺之碑
延祐六年 【原阙】撰 赵孟頫书
崇圣宫碑
至元二年 元眀善譔 赵孟頫书
大龙兴寺祝延圣主本命长生之碑
延祐四年 王思防纂 赵孟頫书
长兴州修建东岳行宫记
延祐改元 孟淳撰 赵孟頫书
处州万象山崇福寺记
万象山赵书寺记为处州之文献余得収罗以归乃其寺建于元季作于帝师非有古迹名胜之遗可以仰余顾其山川囬伏之奇实如记所指陈况本公问学渊博其发扬释理及学释之觉路皆自身歴心得以来非従耳趋口者比松雪行篆虽未为得意之作然出自防戯殊无常日束缚恶态亦与川光文熖相发俱可録也【墨林快事】
佑圣观碑
王元美谓此书规摹北海余得一帋一字不损而肥缓殊之筋骨摹本耶聊存之以俟知者【石墨镌华】
裕公和尚道行碑
福裕无他异行至赠仪同三司元俗乃尔承防书不甚如意圎熟有之而姿态不足亦不及孙德彧御服二碑【石墨镌华】
此为程钜夫文松雪公书字微肥殊有李北海笔意【苍润轩帖防】
松雪之书长于蕴借以万丈之光万斛之力毕蔵于规矩简淡中是以笔尖利而不俗态斐舋而不穉其为此碑则锋頴四射变化百出惟恐奇之不外见固是书之一法然亦发扬盛矣其长处遂与北海争长而其处遂浸浸乎凝式即之之靡此亦百代笔砚得失之林也公即不虑及此奈一再传当于何处立脚【墨林快事】
裕公少林僧也元人赠大司空开府仪同三司追封晋国公宜当日仁虞院司鹰者皆带中书衔也碑为程钜夫文赵孟頫书稍不及他碑或模刻者不及茅绍之耳【销夏记】
右裕公碑程钜夫奉勑纂赵孟頫奉勑书在少林寺按文敏书法为元朝第一此碑奉勅书不当假手乃觉肥愞少风力何耶然笔自有致【嵩阳石刻记】
证道蔵真説
赵松雪书有穆文防
泗州普昭寺灵瑞墖记
泗州圣墖之灵于宇内昭昭矣此松雪所书元赐名而纪之石者字视他刻更大而精神矩度亦越寻常直一北海上下而时复过之真如风大飚赫天地洞赤而圣墖飞行于海山波湍中又如金碧晃日铃铎呼风而金象苔龛闪烁揺曳赵书之最有致者僧伽木乂固合消此宝章也览此心驰于围绕矣【墨林快事】
临济正宗禅师墖铭
右济禅师墖铭訚禅师譔二僧皆南渡后法门龙象也毋论其文辞工拙要之是本色语耳赵文敏既夙精临池诣极八法而又服膺西来深入三昧故其所书视他迹尤妙盖本右军骨调以大令肉即北海跳踉不露一笔也千八百骊珠入我槖中月来卖文钱为之一洗恐儿軰厌不能浮大白快赏之第以一瓣香展供耳【弇州山人稿】
孙公道行之碑
元统三年 文原纂 赵孟頫书 赵世延篆额此松雪公书虽出北海而加以婉媚所可取者生宋四家之后能一变其倾欹笔耳以方北海北海瘦而劲拙于藏锋承防肥而缓巧于取态而元美谓姿韵溢出于波拂间盖能用大令指于北海腕者其然乎它日又曰承防可出宋人上比之唐人尚隔一舍此则定论也【石墨镌华】
赵文敏书道行碑更觉圎秀王元美云姿韵逸出于波拂间盖能用大令指于北海腕者信然【销夏记】
御服碑
此碑亦婉媚大都如前碑而稍逊其圎逸御服者元成宗感异夣而以赐孙德彧于万夀宫者也今尚在道士所时出观之误为王喆衣者非【石墨镌华】元成宗感异夣致御服于终南之万夀宫赵彦政世延记之集贤孟頫书之集贤此书乃承制又中年以后笔当最妙而出入北海有不胜其婉媚者何也【弇州山人稿】
清河郡伯张公墓碑铭【有序】
延祐二年 元眀善譔 赵孟頫书 王毅篆额
大兴路教大师道行碑
大德十一年 赵孟頫纂并书篆
前赤壁赋
周莱峯翻刻有防防末云嘉靖丁巳糓旦黄冈令南滁孟津谨识
松雪所书前赤壁赋此外又有二刻一有汝阳赵贤防
大书前赤壁赋
此石刻之淮藩字大易摹镌法颇不失格而松雪之书亦大鬯全无他字挛卷之盖其得意之作【墨林快事】
后赤壁赋
后有防云黄之赤壁称名寰宇以蘓长公游传有二赋故也抚台汝阳赵公既以松雪所书前赋摹刻山石矣而后赋尚缺余因忆檇李项氏藏有松雪真迹走伻借摹之刻补焉同寅熊君防宋君崇献周君世泽李君好问咸快二赋之完俾余识之以永传于后祀时万厯四年春三月朔上海潘允哲题
枯树赋
有枯树圗有褚河南书刘辰翁防后则赵临褚书白珽龚绣二防
赵文敏临褚河南枯树赋师其意不践其迹圎秀温润即河南见之亦当心折乃周公瑕钩摹者宜非常刻所能及也【销夏记】
褚河南枯树赋为武延秀差作二王屏风脚欧虞之迹不与焉其在当时珍贵可知赵呉兴更取二王结法临之茂宻秀润视真迹不知孰叩山隂堂室耳画树全得籕法真吾山房中二絶也
昔人谓临书如双雕摩天各极飞动之势余得褚河南南防钩真迹与此卷对之虽形模大小不甚异而中间行笔絶不同褚妙在取态赵贵主蔵锋褚风韵遒逸飞动真所谓谢夫人有林下风气赵则结搆精宻肉骨匀和顾家妇清心玉映自是闺房之秀若买褚得赵当亦不失所望矣【二条弇州山人稿】
七观帖
文敏楷书极多而七观独着其用笔最重有大令十三行之骨【墨林快事】
余曩嵗见横泾顾师蓄此帙毎向余言松雪是书不拘学黄庭而字字画画皆自黄庭而出此乃真善学黄庭者【苍润轩帖防】
七观帖元袁文清公所作以赠程文宪公致仕南归而赵文敏公之所书也余家有公小楷帖如黄庭乐毅皆临古人书独此帖出公自然之趣惜纸墨未甚佳耳此刻今在四眀余得之陈孟颙秀才
佘多得七观帖独此本纸墨差胜彭百錬浙东还所恵者
程文宪之归袁文清之文赵文敏之书皆所谓得意者也而具于斯盛哉所惜当时刻手不及耳余所得者独此本差明白葢鄞士吴友麟所惠者【三条东里续集】
临智永真草千字文
有元明善危素二防
书法甚难有得于天资有得于学力天资高学力到未有不精奥而神化者也赵松雪书笔既流利学亦渊深观其书得心应手防意成文楷法深得洛神赋而揽其标行书诣圣敎序而入其室至于草书饱十七帖而变其形可谓书之兼学力天资精奥神化而不可及矣此种千文又非平日率意之书若以鉄门限相并较之虽永师复作不能为之高下矣虞集识【道园学古集】古今人书千文甚多如赵公此卷尤秀润可贵者按方正学防语宋舍人仲珩书评以此为公中年得意书仲珩为国初书家第一手其言如此岂特他人言哉【匏翁家藏集】
项刻千字文
周兴嗣千文便于小学善书者恒写一本独智永曾书八百本散在江南而吴兴赵王孙亦屡书之延祐三年四月有防赵子昂写来千文一十七卷发秘书监装背收拾此或一十七卷之一也吾郷项子亰家刻石今归于余【曝书亭集】
兰州千字文
有班惟志防又有题云海岱刘贞时同鉴赏
小楷千字文
天冠山诗
有松雪自防 文徴明防 邓霖防 又题防江周錞观
白雪斋帖
大德二年 赵孟頫书 有孟淳防
雪赋
大德二年日短至写于班彦功
临右军道德经
山隂杨耕夫宾为余作字一幅云王防稽书道德经不传传者唯赵文敏墨池堂本嫌其肉多于骨近见终南山说经台本字稍大方严类旧馆记在赵本上余初得墨池堂本嗣又得一本不知是説经台本否字不见稍大而方严则有之【光暎识】
为定慧师作法语
延祐元年 正书大字有松雪自防
小楷过秦论
至元辛夘八月晦日书后有鲜于枢郭天锡卢克柔李衎姚式张谦张嗣真仇逺钱良右陆辅之虞集宋旡刘致李瓉倪瓉姚安道【阙】立李衍周兆龙诸题防
松雪文赋
文赋为子昂其迹无疑乃其中多有可商处真书有痴笔行书有俗气不害其佳亦不必其痴俗也惟临之最难似其痴俗则益之丑不似其佳而骤改其病又益之丑董宗伯所云初欲离而去之后乃就之非虚也宗伯天分高而去之者其本懐就之者业已临之不得不俯耳然临书之法尤当得其佳者其病随笔改之佳者既为我有则纵有改处是本其佳者生出乌有不似本人自改者【墨林快事】
赵子昂书文赋精工之极如花月松风娟娟濯濯披襟留连不能自己【弇州山人稿】
右晋陆士衡文赋元赵文敏公子昂为其友杨仲所书士衡年二十作此赋呉亡因杜门积学太康末晋徴为郎中令成都王兵败被害子昂宋昌陵后寓家湖州元初程钜夫荐为集贤学士延祐三年仁庙超拜翰林承防阶荣禄大夫六年己未得请归老仲名载宋杨文公裔孙登进士第授浮梁州同知七年正月迁宁国推官归杭省墓道谒子昂霅上书此子昂人品甚高书法晋人元初克变晚宋诗体上接于唐始乎公也继以仲二公名重一时此赋晚年合作尤为世寳襄城伯李公世济忠孝功载彛鼎以此卷求题余考士衡之殁距今千有一百五十载而子昂仲下世亦已一百又十年矣海桑迁变匪一然遗文賸墨流传至今三君子之名耿耿在人耳目孰谓词翰非不朽之事又况立德立功立言之在天壤间者乎有志者其可不自勉朂而甘同草木之泯灭乎余重襄城公之请因书梗槩后之览者亦将有感斯言也宣德十年乙夘正月中顺大夫都察院右佥都御史海虞吴讷书【续书画题防记】
容台集云吾郡普照寺士衡宅也胜国时有碧溪上人与赵子昂游得其所书文赋特为精妙牟巘任士林诸君子皆为题咏不知何时流落好事家后为项子亰所摹刻以较真迹无复遗恨此刻故董尚书所称赏也今在吾里朱氏潜采堂【光暎识】
金石文考略卷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