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文化之我见
一 所谓“日本式”
我对日本古代文化一向知之甚少,从没去过让布鲁诺·陶德 [1] 绝口称赞的桂离宫 [2] ,也不了解玉泉 [3] 、大雅堂 [4] 、竹田 [5] 、铁斋 [6] 这些人物,至于秦藏六 [7] 、竹源斋师 [8] 等名字更是闻所未闻。主要是因为我不常去旅行,对祖国这个村那个镇的风俗啦大好河山啦都不了解。我出生在新潟市,在陶德看来那里是日本最恶俗的城市。他非常鄙视嫌弃上野到银座一带的街道,我却很爱那里的霓虹。我对茶道等一无所知,却唯独深解尽情买醉的滋味,孤独地待在家中,对日式壁龛等物看都不看一眼。
不过,虽然我过着这样的生活,丢掉了祖国光辉灿烂的古代文化传统,但我却并未因此而认为自己是贫穷的(但是,因为其他原因我非常贫穷,每每反省,苦恼不已)。
一天,陶德应邀到某位喜爱竹田画的日本富豪家做客。客人约有十数名。主人不让女佣沾手,自行往返于储藏室和客厅之间,每次拿一幅字画过来,挂在壁龛里展示给大家看。看完之后再去拿另一幅,以众人共赏名画之乐作为自己的快乐。结束之后更换座席,以茗茶和礼敬的膳食待客。如果说因为这样的生活“没有失掉古代文化传统”就不惜称之为内心充裕的生活,那这内心的定位也未免太简单廉价了,简直是胡言乱语。不过,失掉了文化传统的我当然也并非(因此而)充裕。
某次谷克多 [9] 来日本时曾说:日本人为什么不穿和服呢?并对日本忘记了本国传统、对欧美化孜孜以求的景象而兀自慨叹。由此看来法国果然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国度。战争爆发后他们首先转移的是罗浮宫博物馆的展品和金砖,为保全巴黎不惜改变整个国家的命运。传统遗产确实继承下来了,但能够创造祖国传统的只能是他们自己。法国人好像对此一无所知。
何为传统?何为国民性?日本人应有的性格中是否存在一定要发明和服、不得不穿着和服这样的决定性因素呢?
读读评书可知,我们的先人往往复仇心极强,哪怕做乞丐也要用尽一切方法辗转寻仇。自这类武士终结到现在仅仅过去了七八十年的时间,但是对于我们来说这些都已经成了如梦往事。今天的日本人,在所有国家的国民当中怕也是最缺少憎恶心的一群。当我还是学生时,有一次在Athénée Franais [10] 举办罗伯特先生欢迎宴会。桌上事先放好了名牌,席位是固定的,不知为何只有我被安排到了一群外国人中间,正对面就是科特先生。科特先生是素食主义者,只有他一人的饭菜和别人不同,净吃一些燕麦粥类的东西。我因为没有同伴非常无聊,于是专心观察起科特先生的吃法来。他速度飞快,一拿起勺子来就在嘴和盘子之间高速挥舞,直到吃完才肯放下。我才吃了一片肉的工夫,他已吃完了一盘燕麦粥。先生的慢性胃病看来是有原因的,我暗想。席间致辞开始了,科特先生站起身来。接着,先生突然以沉痛的语调开始发表追悼克列孟梭 [11] 的演说。克列孟梭是第一次世界大战时的法国首相,是好战的政治家,人称“老虎”。那天的报纸刚好报道了他去世的消息。而科特先生是伏尔泰 [12] 式的虚无主义者、无神论者,他最喜欢悲歌类的诗歌,经常教学生赏读伏尔泰的讽刺诗,而且他自己也很爱诵读。因此,先生会不经理性思考而直接感伤地论说人的死亡,这种事情我做梦都想不到。我以为先生的演说是在开玩笑,我想他马上就该抛出事先准备好的幽默来一举反转了吧。但是先生的演说由沉痛变为悲痛,我已经清楚地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这实在出乎意料,我一时惊呆了,不想忽然笑出声来。———那时候先生看我的眼神,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就像杀了我也不解恨似的,先生用喋血般憎恶的眼神瞪着我。
日本人不会有这种眼神。我在日本人那里一次都没见过这样的眼神,在那之后我也曾特别留意过,但确实一次都没碰到。也就是说,日本人不会有那样的憎恶。《三国志》 [13] 中的憎恶、《查泰莱夫人的情人》 [14] 中的憎恶,想要杀人、把对方大卸八块都不解恨的那种憎恶,在日本人那里近乎于无。昨天还是敌人,今天就可成为朋友,这种暧昧才是日本人共有的感情。复仇这一行为并不适合自己,估计很多日本人都深切体会到了这一点。经年累月之后,甚至都无法再继续痛恨下去,充其量不过施以“紧紧盯住不放”的眼神而已,那就是极限了。
所谓的传统、国民性这些说法中,有时隐藏着这样的欺骗。很多传统、习惯与自己的性情完全不符,但却必须把它们当成与生俱来的希求一般背在身上。所以,以前日本做过很多事情,不能只因为以前在日本发生过就说它们是日本本来该有的,这一逻辑并不成立。很多外国有、日本没有过的习惯,却有可能是最适合日本人的;而日本有、外国没有过的习惯,也有可能最最适合外国人。这不是模仿,是发现。歌德 [15] 曾受莎士比亚 [16] 作品的暗示而得以完成自己的杰作,即使是在尊重个性的艺术领域,也是在不断执行着从模仿到发现的过程。灵感往往发自模仿精神,经过发现之后开花结果。
和服是什么呢?只是因为与西装的交流晚了一千年左右罢了。那样一来,除了有限的手法之外,日本人没能受到其他手法的暗示而做出新发明。并不是日本人瘦弱的身躯特别催生出了和服;日本人也并非仅以和服为美,外国那些身材魁梧的男性穿着和服的样子,看上去委实比我们更有风度。
当我还是小学生的时候,有一座横跨信浓川河口的名为万代桥的木桥被拆毁了。河面宽度的一半左右被填埋,架上了铁桥。因为这个我难过了很长时间。日本第一的木桥没了,河宽也变窄了,自己的骄傲不复存在,真是彻骨的悲痛啊。当时那不可思议的悲伤现在已是梦幻般的回忆,我长大成人、年岁渐长,与事物的关联不断加深,但那种悲伤和难过却越来越淡薄。时至今日,觉得木桥被铁桥代替、河宽变窄这事儿不仅不值得悲伤,反而是极为理所当然的了。不过,也不是只我自己才有这样的变化,很多日本人都是这样,每当故乡旧日容颜受损、欧美风格的建筑物出现时,比起伤感来,内心更多的是喜悦。我们需要新的交通工具,也需要电梯。比起传统之美啦日本本来的样子这些来,更为便利的生活才是必需的。即使京都的寺庙和奈良的佛像全都被毁也不会觉得困扰,但如果电车动不了可就麻烦了。于我等而言,只有“生活所需”才最为重要,哪怕古代文化完全消失,只要生活还在,只要生活本身没有毁灭,那么我们的独立性就是健全的。这是因为,我们本身的需要以及与之相应的欲求还在,且并未丧失。
陶德在东京演讲时,据说听众中的八九成都是学生,剩下的一两成是建筑学家。他给东京的所有建筑专家都发去了邀请函,然而还是那样一个结果。据说在欧洲的话绝对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通常八九成的听众是建筑学家,一两成是关注都市文化的市长、区长等有名誉职务的人,学生们很少能挤得进去。
我不太熟悉建筑界的情况。以文学圈为例来看,即使是安德烈·纪德在东京举办讲座,估计也有九成左右的小说家是不会去听的吧。这样一来果然八九成的听众得是学生,而且估计三成左右的学生还是女学生。我在佛学系读书的时候,有一次去听一位来自法国呀还是英国的佛教学者演讲。虽然日本遍地都是和尚,但那次的听众却全部都是学生,也可算是未来的和尚们吧。
也有可能是日本的文化人在社交方面比较懒惰,而西方的文化人在这方面却是很勤奋的缘故吧。勤于社交不一定是真的勤奋,懒于社交不一定是真的懒惰。姑且不论勤奋还是懒惰的问题,日本的文化人确实很招人嫌。从未见过桂离宫,不了解竹田、玉泉、铁斋,也不懂茶道;说到小堀远州 [17] 等人,搞不清他到底是建筑家、庭院设计师,还是大名、茶道宗师,甚至还有人会认为他是善用忍术的一代掌门呢。这些人砸毁故乡的古老建筑,盖上些不伦不类的西式棚屋,为此扬扬自得。就这样还不去听陶德和安德烈·纪德的演讲,只一味醉卧在霓虹灯影里,东倒西歪,谈论着烫头发的姑娘们,大口喝着假威士忌。一群让人无语的家伙。
不仅对日本原有的传统一无所知,学习欧美时也是东施效颦、不成体统,留不住一丁点儿的美,净是些唬人的假把戏。加里·库珀 [18] 那里总是客满至谢绝入场的盛况,梅若万三郎 [19] 那边却门可罗雀。这样的文化人确实只能以贫困称之。
然而,陶德发现日本及其传统之美是一回事,我们虽丢掉了日本的传统,但却是不折不扣的日本人。陶德根本没有想到这两件事情之间的区别。换言之,陶德必须要发现日本,但我们却没有发现日本的必要,我们实际上就是日本人。我们或许会丢掉古代文化,但却不会丢掉日本。日本精神是什么,这样的事情我们自己没有必要去论说。那些需要说明的精神不会创造出日本,而日本精神也不需要靠解释说明。只要日本人的生活是健康的,那么日本就是健康的。短小的罗圈腿套上了西裤,穿着西装,急匆匆地走着,跳着交际舞,扔掉榻榻米,装模作样地仰坐在廉价的桌椅上。在欧美人的眼中这些真是滑稽至极,但我们自己却为其便利而感到满足,这二者之间毫无关联。他们的眼光带着怜悯和取笑,我们却是要生活下去,双方的立场根本不同。只要我们的生活立足于正当需求,那他们的怜悯取笑就是极为肤浅的。短小的罗圈腿穿着西裤急匆匆地走着,如果是觉得这景象滑稽而笑,那也无可厚非。但我们自己不应拘泥于这样的细节,如果我们把目光放得更为长远,那么取笑者倒也不见得就有多聪明了。
圣路加医院的庞大建筑很是宏伟,和它相比干冰工厂显得又小又寒酸。即便如此,如果和干冰工厂那紧实的质感比起来,圣路加医院就成了如孩子们做的手工般微不足道之物。这工厂深入我心,它疏朗大气的美勾起了我遥远的乡愁。
小菅监狱和干冰工厂,有时候不经意间我会想一下二者之间的关联。不过,除了它们都有一种能够激起我乡愁的强烈美感以外,我并没有勉强自己一定要想到其他。它们的美与法隆寺 [53] 、平等院 [54] 这些地方截然不同。法隆寺和平等院的美与古代、历史等关系密切,想到这些就大体会认可它们,但那并不是直击内心、深入肺腑的美。总归有些地方需要补足,否则便不足以服人。小菅监狱和干冰工厂更为有力,其冲击更为直接,没有任何补充物,立刻就把我的心灵带到了乡愁处。原因何在呢,那时候我并未考虑这个问题。
某个早春,我出发去半岛顶端的港口城市旅行。那个小小的海湾里栖息着日本的驱逐舰。军舰很小,感觉很是谦逊,但它的美却在我看第一眼时就震撼了我的灵魂。我躺在海边,全神贯注地望着那浮在水里的谦逊的黑色铁块。这时候,小菅监狱、干冰工厂和军舰三者合而为一,我想出了这美的真相。
为什么三者都如此美呢?它们并没有为了变美而去做任何加工,它们那里完全没有这样的美。并没有出于美的考虑而多添加一根柱子或一块钢铁,也没有以不美为理由而拿去任何一根柱子或一块钢铁。只是把必需的东西放在了必要的地方。这样,去除掉所有不必要的东西,在“必要性”这唯一要求下以所形成的独立形态呈现出来,此形态仅与其自身相似,除此以外与其他任何事物都不相同。根据需要,柱子可以无所顾忌地东歪西倒,钢材可以圈得长短高低不一,轨道可以突然从头顶上伸出来。所有一切都只是必要而已。这必要不可遏止地生长、壮大,其他任何旧有的观念都无法成为阻止其生成的力量。由此,这三个与众不同的东西得以成形。
作为我的主业的文学,和上面这些完全是一回事儿。不能为了让人看起来觉得美而去写作,一行都不可以。在特地用心去感受美并刻意为之的地方,并不会再产生美。要待无论如何都不得不写时、必须写时才动笔。唯一可做的,是应那不可遏止的必要性之要求,痛快淋漓地写个够。正是“必要”,不拘何种情形,贯彻始终的唯有“必要”二字。如此,回应这“不可遏止的”实质要求所形成的独立自足的形态便产生出了美。如果抛却这实质性要求,即使是从美或诗意的角度出发去打造一根柱子,最终那也会沦为微不足道的小手工。这就是散文的精神,是小说的真谛,同时也是一切艺术的大道所在。
问题在于,你想要写的那些东西是真正必须得写的吗?即使用你的生命作为交换,也还是不得不写,于你自己而言是那般无法舍弃的宝石吗?再有,是否根据上述要求,用你特有的笔去掉了不必要的赘物,真正做到恰切地表达了呢?
百米比赛全速奔跑时欧文斯 [55] 的美与二流选手很不一样,前者的所有动作都是有必要的,后者却未完全贯彻必要性原则,显得笨手笨脚。当我还是中学生的时候,要求百米选手必须又瘦又高,腿要长,身体要轻便苗条;又胖又重的男人全都跑到投掷类项目去了,在运动场的角落里推着铅球,或是抡着链球。还有帕多克 [56] 和辛普森 [57] ,这两位都来过日本,一直到他们所在的时代都还是那样。从梅特卡夫 [58] 和托兰 [59] 崭露头角的时候起出现了变化,高体重带来的加速度成为短跑运动员必须具备的最后一个条件,身体苗条的人都转去了中长跑。有一次我去羽田机场,在那里见到了俘获的I⁃16型战斗机。刚刚看到它从飞机场的左侧出来,一眨眼就飞到了右边,速度之快令人惊讶。日本的战斗机重点关注战斗性能,对速度重视不够,在这一点上无法与之相提并论。I⁃16机身短小,矮胖敦实,沉甸甸的,看着很有分量,完全符合近代以来百米选手的体格条件。虽然一点儿也没有轻便的样子,样式确实很不美观,但它那重量具备的加速度却带来了风驰电掣的速度之美,令那些轻巧的客机无法望其项背。
仅有外观上的轻巧好看并不能成为真正的美物。一切都关乎实质。为了美而美是不自然的,终究并非真正的美,说到底那只是空虚。空虚之物绝不会如真实之物那般动人,归根到底不过是可有可无的赘物而已。即使把法隆寺和平等院全都烧毁,我们也不会感到任何困扰。如有必要,拆了法隆寺改建成停车场也没问题。我们民族光辉灿烂的文化和传统绝不会因此而消亡。没有了武藏野宁静的落日,夕阳还是会落到那层层叠叠的简易房房顶上。因为尘土的关系,即使晴天也很朦胧,月夜的景致模糊不清,代替它的是闪耀的霓虹。我们现实的生活和精神扎根于此,如果这不是美,那还能是什么呢?看,天空中有飞机在飞,大海上有钢铁舰船在跑,电车轰隆轰隆驶过高架线。只要我们的生活是健康的,即使是在为模仿西方建起廉价简易房而扬扬自得,我们的文化也还是健康的。我们的传统也是健康的。有必要的话就把公园翻整成菜园吧。只要那是真正必须要做的,在其中就一定会产生真正的美。因为那就是真正的生活。只要是在认真生活,就无须为东施效颦感到羞耻;只要那是真正的生活,即使是东施效颦也能获得毫不逊于独创行为的优越感。
《现代文学》第五卷第三号 1942年2月28日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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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布鲁诺·陶德(Bruno Taut,1880—1938),德国建筑学家、城市设计师。晚年因受纳粹迫害,于1933年5月至1936年10月亡命日本。在日期间在京都等地研究日本传统建筑,写下了《日本文化之我见》《日本》等多部论述日本传统文化的著作。坂口安吾的本篇散文发表于1942年,与布鲁诺·陶德的论著同名,兼有指向前文展开论述之意。
[2] 桂离宫是位于京都市西京区桂地的江户时代的皇室建筑群和庭院。建于17世纪,是当时皇室八条宫的别邸,总面积约为7万平方米。
[3] 望月玉泉(1834—1913),日本明治到大正时期的日本画家。本名重岑,玉泉是他的画号。
[4] 池大雅(1723—1776),日本江户中期南画家,大雅堂是他的号。
[5] 田村能竹田(1777—1835),江户后期文人画家。
[6] 富冈铁斋(1837—1924),日本明治、大正时期的文人画家、儒学者,有日本最后的文人之誉。
[7] 秦藏六(1823—1890),日本江户末期到明治时期的金工铸造家。因打造孝明天皇的铜印和将军德川庆喜的金印而名声大噪,1873年铸造了明治天皇的玉玺和国玺。
[8] 在布鲁诺·陶德的《日本文化之我见》一书中有关于“二阶堂竹源斋师”的论述。“竹源”疑为“竺源”的误用。据《明治大正昭和人名录》的记录,“二阶堂竺源”(?—1933)是等持院住持,对电影的发展做出过贡献。
[9] 让·谷克多(Jean Cocteau,1889—1963),法国前卫艺术家,身兼诗人、小说家、剧作家、画家、电影导演等多重身份。
[10] Athénée Français是日本历史最为悠久的外语教育专门学校,位于东京都千代田区。1913年由时任东京帝国大学讲师的约瑟夫·科特创办(Joseph Cotte,1875—1949),以法语为主,教授法语、英语、希腊语、拉丁语。
[11] 乔治·克列孟梭(Georges Clemenceau,1841—1929),法国政治家、新闻记者。属激进社会党,绰号为“老虎”。1906年任法国首相,于1917年第一次世界大战时再次担任首相,扭转战局使法国在一战中获胜。
[12] 伏尔泰(Voltaire,1694—1778),法国启蒙思想家、文学家、哲学家。
[13] 《三国志》,西晋陈寿所著,记载中国东汉末期到三国时期历史的史书。
[14] 《查泰莱夫人的情人》,英国作家D.H.劳伦斯所著的长篇小说。
[15] 约翰·沃尔夫冈·冯·歌德(Johann Wolfgang von Goethe,1749—1832),德国思想家、作家、科学家。
[16] 威廉·莎士比亚(William Shakespeare,1564—1616),英国戏剧家。
[17] 小堀远州(1579—1647),江户初期的茶道师、庭院设计师。远州流茶道创始人。曾效力于丰臣秀吉、德川家康和德川秀忠,负责宫城建设等工程。
[18] 加里·库珀(Gary Cooper,1901—1961),美国著名演员,1961年获奥斯卡终身成就奖。
[19] 梅若万三郎(1869—1946),日本能乐表演艺术家,1946年获颁文化勋章。
[20] 雪舟(1420—1506),活跃于日本室町时代的画僧。
[21] 雪村(1504—?),日本室町时代中后期画僧,崇拜雪舟。
[22] 狩野派是日本绘画史上最大的画派。始创于室町时代中期,经安土桃山和江户时代,一直延续到明治初期,是最具代表性的日本画流派。
[23] 运庆(?—1223),日本平安末期镰仓初期的造佛师。
[24] 即1937年。
[25] 隐岐和一(1911—1945),京都市中京区人,小说家、编辑,坂口安吾的友人。
[26] 尾崎士郎(1898—1964),小说家,坂口安吾的友人。
[27] 水江泷子(1915—2009),日本昭和时代女演员,电影制片人,人称“阿泷”。
[28] ORIE津阪(1912— ),日本女演员,松竹少女歌剧团的男角儿之一,与水江泷子同为20世纪30年代松竹歌剧黄金时代的明星人物。
[29] 贝比·鲁斯(Babe Ruth,1895—1948),美国著名棒球运动员。
[30] 牧野信一(1896—1936),小说家,坂口安吾的老师。
[31] 猫八,日本江户时代模仿猫、狗、鸡等的叫声沿街行乞的人,也指模仿动物叫声的口技艺人。
[32] 江户家猫八,猫八口技师家族的名号,通常也多指初代江户家猫八(1868—1932)。
[33] 天中轩云月(1895—1945),日本浪花曲表演大师。
[34] 保津川,流经京都府南部的河流,全长13公里,水流湍急,行舟困难。流出京都盆地后,便称为桂川。
[35] 丹波,日本旧藩国名,是日本古代的令制国之一,属山阴道,俗称丹州或丹南。区域包含现在京都府中部、兵库县东隅和大阪府的一部分。1874年12月,因废藩置县政策,该旧藩国名废止。文中作者依旧使用该旧藩国名。
[36] 明智光秀(1528—1582),安土桃山时期的武将。臣服于织田信长,为近江坂本城主。1582年在京都本能寺袭击主公织田信长,史称“本能寺之变”。不久后即被羽柴秀吉(即后来的丰臣秀吉)击败。
[37] 大本教:明治末年,出口王仁三郎组织的神道新宗教。1921年、1935年两次受到日本政府镇压。
[38] 隐元(1592—1673),中国禅僧,福建人,日本黄檗宗始祖。1654年渡日,1661年在宇治建万福寺。
[39] 龙安寺位于京都市右京区,是临济宗寺院。其中的方丈庭院相传为相阿弥所作,是闻名于世的枯山水作品。1994年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
[40] 修学院离宫位于京都市左京区比叡山西麓,原为后水尾上皇的山庄,以庭园之美闻名。
[41] 《方丈记》是日本镰仓初期的随笔,由鸭长明作于1212年。日本三大随笔之一。
[42] 良宽(1758—1831),江户后期曹洞宗僧人、诗人。
[43] 东照宫是祭拜德川家康的神社,日本各地有多处,其中以日光东照宫和久能山东照宫最为有名。
[44] 丰臣秀吉(1536—1598),安土桃山时代武将,1590年左右统一日本。
[45] 德川家康(1542—1616),江户幕府第一代将军,1603年至1605年在将军位。
[46] 千利休(1522—1591),安土桃山时代的茶道大师,千家流开山宗师。
[47] 太阁是对摄政、太政大臣等的敬称,也专指丰臣秀吉。
[48] 阿那克里翁(Anakreon,约公元前6世纪—公元前5世纪),古希腊抒情诗人,其歌唱爱情与美酒的诗歌流传很广,“阿那克里翁风”诗体即由他得名。
[49] 伏见稻荷大社,位于京都市伏见区,日本稻荷神社的总社。
[50] 鸟居是日本神社参拜道路入口处的牌楼,是神社领域的象征。
[51] 《桧垣》,能剧曲目,世阿弥作,被誉为以老妪为主角的三大能剧之一。
[52] 《我们要求自由》(À nous la liberté)是创作于1931年的法国电影,导演是法国电影大师雷内·克莱尔(1898—1981)。
[53] 法隆寺是位于奈良县生驹郡斑鸠町的圣德宗寺院,南都七大寺之一。1993年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
[54] 平等院是位于京都府宇治市的寺院,属天台、净土两宗。1994年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
[55] 杰西·欧文斯(Jesse Owens,1913—1980),美国黑人田径明星,短跑运动员,被誉为“二十世纪最佳田径运动员”。
[56] 查尔斯·帕多克(Charles Paddock,1900—1943),美国短跑运动员。
[57] 乔治·辛普森(George Simpson,1908—1961),美国短跑运动员。
[58] 拉尔夫·梅特卡夫(Ralph Metcalfe,1910—1978),美国短跑运动员。
[59] 埃迪·托兰(Eddie Tolan,1908—1967),美国短跑运动员。